那些以他人性命堆砌出的奢靡生活,就是幸福吗?建立在他人不幸之上的幸福,还能算是幸福吗?
「她们不过是失去原本就不属於自己的东西而已。」
樱千代俏脸闪过一丝幽暗,阴郁眼色在草一色与莫召奴来回扫视半晌,随即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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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事的小花走了,咱们总算能来谈点正事了!」草一色没好气地朝樱千代方才藏身的树丛方向一瞪,随後将视线转回召奴身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开扇掩面,仅露出一双半阖星眸。
「喂喂喂~我不是神无月,这招对我没用的啦!」草一色偷偷咽了下口水,死也不承认莫召奴这小小的动作看在他人眼里是多麽风情万种。他跟一见召奴就变笨的南武魁是不同层次的,这是落日故乡第一情报员的坚持,「你们昨天到底发生什麽事?让百万大军脸色这麽难看。」他还以为自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前辈怎麽了?」召奴讶异道,全然不知发生何事。待草一色将昨晚状况解说完毕,莫召奴极不自然地偏过头,双眼盯著地面不敢与草一色对视,持扇的素手不著痕迹地抬高了些,恨不得遮住整脸。
「是我的疏忽。」语毕,莫召奴才惊觉自己给了一个多引人暇想的回答。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你不愿说,我也不想逼你。但我不认为这是件好事。」
「我上了他的床,就这样。」明白草一色对自己尽在不言中的浓厚关心,但在作贼心虚的惊慌之下,莫召奴难得有口不择言的时候。
「他有对你怎样吗?」草一色觉得现下的自己没被吓傻还真是奇迹。伸手摸出牌尺,他决定要将保护小公主的任务贯彻始终。
「若神无月真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前辈不会善罢干休。」
情巢智者一向冷静自持,情绪再怎麽起伏跌宕也脱不了理性的掌握,适切的疏离与冷漠才能让智谋有运作的空间。昨晚庞大的悲伤与愤怒却差点使一切脱序,做出往昔即使面对三哥亦未曾有过的疯狂行止,前辈怎会不担心?
「所以我该庆幸神无月今天还好端端地活著吗?」小公主灿烂的笑反倒使超级情报员冷汗直冒。中原美人不好惹,此言非虚也。
「草一色。」莫召奴骤然收起摺扇,水灵眼眸直勾勾瞅著对方,「你有没有想过未来的事?」
「你是指打败军神之後?哈,那当然是大夥就地解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觑了眼小公主泫然欲泣的脸容,草一色瞬间如遭重击,原来吊人胃口是件如此不道德的事啊,「当然,不是。就算你离开东瀛不再回来,你永远会存在我们的记忆中,想忘都忘不掉呢。」看来莫召奴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有多令人难以忘怀。
「可是,我不甘心呀。」苦笑的弧度依旧动人,「如果彼此终究会在对方存在的世界消失,那我当初到底是为了什麽而认识他?人与人的相识,难不成只为了日後的分离吗?」
「本大爷孤家寡人一个,没办法确实明了你的感受。不过,若因为害怕离别的痛苦而封闭自己,那只是把自己更往死胡同里推而已。」
草一色还想再说什麽,但看见召奴因深思挣扎而不断出现细微变化的容颜,彷佛天下言语皆是累赘,多馀且无用。几度欲言又止之後,草一色终於低声吐出一句∶「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希望你记得,落日故乡第一情报员草一色,永远站在你这边。」
当一朵世间罕见的绝美笑花在召奴樱色的唇边绽放的刹那,草一色很不幸地发现,自己终於明白,神无月为何会看上落日故乡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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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来就不是简单的动物。当莫召奴对她说「??可以离开了」之时,那如三弦琴音悠扬的旋律触动了樱千代心底最深沉的那根弦,音律乍然起落,她这些年来的愁恨彷佛亦随之弹落消散。
不,那只是刹那间的错觉罢了。樱千代暗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