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培育的蛊虫正在琉璃瓶中焦躁翻滚本该被毒瘴侵蚀的两人,此刻竟在杀阵中游刃有余地收集证据。
更可怕的是楚清澜,那柄玉骨折扇每次开合都精准截断蛊虫与阵法的灵力连接。
"换阵!"谋士将铜哨抵在舌底。
凄厉哨音惊飞寒鸦的同时,剩余死士突然割破手腕。
血雾融入夜色的瞬间,每个人眼中都亮起妖异的紫芒。
楚清澜的玉佩骤然发烫。
在预见的未来碎片里,他看到二十息后会有淬毒箭雨覆盖整片河滩。
星轨轨迹在脑海中急速重组,他忽然扯断蹀躞带上的犀角扣,弹指击碎三丈外的石灯笼。
"借火一用。"茅云逸会意地甩出袖中银链。
当燃烧的石灯笼被拽入杀阵中心时,两人同时跃上画舫桅杆。
爆燃的火油将血雾烧成绛紫色烟霞,恰好遮蔽了弩箭手的视线。
谋士的窥筒突然炸裂。
他踉跄后退时,看见楚清澜的鹤氅在浓烟中猎猎如战旗。
更令他肝胆俱裂的是茅云逸那少年竟踩着坠落的箭矢凌空踏步,染血的指尖正顺着灵力丝线追溯操控者方位。
"就是现在!"楚清澜的玉扇劈开最后一道血雾。
星纹玉佩映出茅云逸瞳孔深处的卦象,两人同时掷出手中证物半片青玉残符与镶金狼牙箭在空中相撞,迸发的火星恰好点燃藏在画舫龙骨中的信烟。
赤色狼烟冲天而起的刹那,对岸传来马蹄踏碎薄冰的声响。
茅云逸正要松口气,却见楚清澜突然按住腰间玉佩。
预知带来的刺痛令他蹙眉:"来的是黎玄墨的私兵。"
三十匹罩着玄甲的战马冲破烟障,为首者手持镶满倒刺的流星锤。
更糟糕的是东侧山坡亮起火把,看制式竟是北境边军的虎头焰本该镇守疆域的军队此刻却将兵刃对准了他们。
茅云逸的瞳孔突然泛起淡金色。
当他启用"辨真"之力扫视敌军时,数百道虚实交织的谎言如毒蛇缠绕而来。
过度使用的金手指开始反噬,视野边缘逐渐漫上黑雾,却在某个瞬间捕捉到不协调的波动。
第三列骑兵中有个戴青铜面具的瘦小身影。
那人虽然挥刀姿势狠厉,但握缰绳的手势分明是宫中掌灯侍女特有的习惯。
更诡异的是他颈侧隐约浮现的暗纹茅云逸在辨认出那图案的瞬间,突然被楚清澜拽着滚进画舫残骸。
"别看他的眼睛!"楚清澜用鹤氅裹住两人。
他腰间的玉佩已烫得能烙伤皮肉,在预见到的十八种死局里,有十六种都与那个戴面具的人相关。
茅云逸在黑暗中摸索到半截船桨。
当追兵的脚步声逼近船舷时,他忽然压低声音:"第七人身上有冷梅香。"
楚清澜指尖微颤。
这味道让他想起半月前太后赐下的安神香那批香料本该全数焚毁,因其中混进了诱发癔症的西域奇毒。
杀机在月下织成密网。
当玄甲骑兵呈雁形阵包抄而来时,河面突然刮起带着咸腥味的邪风。
茅云逸的银链缠住桅杆残骸正要借力,却见那个戴青铜面具的骑兵突然脱离战阵,袖中滑落的不是兵器,而是一串刻着梵文的金铃。
第3章 第3章
河面漂浮的画舫残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楚清澜后背紧贴着茅云逸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肋骨间急促的震动。
玄甲骑兵的马蹄声如同催命鼓点,青铜面具在夜色中折射出诡异的幽蓝。
"东南七步,断桅。"楚清澜话音未落,茅云逸已甩出银链缠住半截桅杆。
木屑纷飞间两人借力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