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齿轮咬合的轰鸣声中,玄鸟尾羽卷着星辉刺入地缝。
茅云逸指尖蛊纹爆出鎏金光芒,那些流淌在星图齿轮上的血迹突然倒流,在楚清澜的玉扳指上凝成血色卦象。
"兑上乾下,泽天夬。"楚清澜广袖翻卷间,北斗灼痕穿透三层地砖,"有人在地下七丈处截断龙脉,用血祭之术豢养螭龙怨气。"
话音未落,榆木门楣上渗血的桃符突然炸裂。
十二道裹着黑雾的锁链破土而出,链头淬毒的倒钩直取楚清澜心口北斗印记。
茅云逸瞳孔泛起银芒,玄鸟振翅掀起气浪,那些锁链竟在半空中诡异地扭转方向,反刺向东南角的承重柱。
承重柱轰然倒塌的瞬间,两道黑影从漫天木屑中跃出。
戴着青铜饕餮面具的神秘人屈指叩击腰间玉珏,仓库四角突然亮起二十八盏血灯,每盏灯芯都跳跃着紫黑色的星芒。
"天市垣倒悬,有意思。"楚清澜指尖星辉织成罗网,精准缠住扑来的第七道黑影。
傀儡兵额间螭纹在星辉中融化,露出皮下蠕动的蛊虫,"用活人饲蛊,再将蛊虫炼成星宿傀儡阁下倒是舍得下本钱。"
神秘人喉间发出金石相击般的笑声,手中玉珏突然映出整个京城的倒影。
茅云逸的蛊纹在腕间灼烧,他看见倒影中的司天监地宫正在缓缓下沉,而本该镇守龙脉的九鼎竟全部转向西北死门。
"寅时三刻,西市胡商。"神秘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青铜器,"两位大人查到的苜蓿车,不过是蛇蜕下的皮。"
楚清澜的星辉匕首突然停滞在半空。
仓库地面开始浮现出与观星塔相同的星轨,而那些被玄鸟撕碎的傀儡残肢,正沿着星轨重新拼合成新的阵眼。
茅云逸猛地拽过楚清澜的胳膊,玄鸟羽翼割开扑面而来的腥风,却在触及阵眼时被某种无形之力反弹。
"乾坤倒转阵。"楚清澜的北斗灼痕突然渗出血珠,星辉沿着血珠滴落的轨迹蔓延,"他要把整个漕运码头炼成阵盘,让逆转的周天星辰阵提前发动!"
神秘人抬手摘下青铜面具,露出的却是王焕之那张布满尸斑的脸。
腐烂的嘴唇开合间,涌出无数带着星芒的蛊虫:"子时三刻,荧惑守心这才是真正的蛇蜕皮之时。"
茅云逸的银瞳突然流下血泪。
过度使用能力的反噬让眼前景象开始扭曲,但他仍精准扣住阵眼偏移的瞬间。
玄鸟尖啸着穿透王焕之的眉心,却在触及头骨的刹那,被藏在颅内的螭纹铜钱挡住去路。
楚清澜的星辉在此时化作万千银针。
当银针刺入二十八盏血灯时,整个仓库的星轨突然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神秘人的身影在破碎的星芒中逐渐透明,最后消散成带着龙涎香味的黑雾。
"不是真身。"茅云逸抹去眼角血痕,玄鸟金瞳倒映着满地狼藉,"这些傀儡身上的螭纹..."
"与司制局熔毁的前朝铜钱同源。"楚清澜的玉扳指碾碎地砖缝隙里的蛊虫残骸,星辉照亮砖石下暗藏的沟槽,"你看这些引血槽的走向,像不像逆转的北斗七星?"
两人同时望向仓库穹顶。
晨曦穿透破洞洒在沟槽上,凝固的血迹果然组成了勺柄朝南的北斗图案。
茅云逸的蛊纹突然刺痛,他反手将楚清澜推离原地他们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青铜井。
井壁镌刻的星图正在缓缓旋转,某个残缺的角宿位置,新鲜的血迹尚未干涸。
楚清澜的北斗灼痕突然与井中星图产生共鸣,心口皮肤开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