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传达的那句“雁陵可能还没有死,甚至连转世都没有”也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也许稚夜是真的不想再听到有关雁陵的事情了,那他这么说不就是在往人家心上扎嘛。
忽地,一个沉甸甸的脑袋依靠了过来,带着熟悉的温度和气息。
“师尊在想什么?”谢怀燃用鼻尖蹭着洛白画,轻声问。
洛白画几乎被谢怀燃半数拥进怀中,不自觉多了几分心安。
他悄悄往谢怀燃的方向靠拢过去,小声碎碎念:“我担心再说雁陵的事情会刺激到稚夜,他好像真的不想再见到雁陵了,我们也不敢保证雁陵的残魂确实能汇聚……”
不用洛白画多说,谢怀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温热的指腹摁上洛白画的唇,轻轻滞留了一瞬。
洛白画停滞在了原地,闭上嘴。
“师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口是心非?”谢怀燃靠近洛白画,轻声问。
洛白画虽然看书容易睡着,但在天界也没少学习,当然知道这个词。
他点头。
谢怀燃弯起眉眼:“对,我怎么忘了,师尊最喜欢口是心非,每次说讨厌我还有不要我的时候,都是在……”
洛白画莫名红了脸,抬手用很轻的力度打了谢怀燃一下:“别见缝插针地闹我,你像不像话?”
“像话,”谢怀燃毫无心虚地顺着说。
看洛白画隐隐有压眉头的趋势,谢怀燃笑了一声,把洛白画的手整个包裹在掌心中,将话题扯回正轨:“师尊不用为稚夜费心,交给我就好。”
说完,他抬眼看向稚夜,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骤然听到谢怀燃出声,稚夜吓了一小跳,紧张地看向谢怀燃,胳膊还不小心磕到了桌案上。
烛台差点被他打翻,猛烈晃动了几下又停下来。
光影摇曳中,谢怀燃的面容显得格外轮廓分明,浓黑眼睫下的眸子平淡无波,只有在触及到洛白画时才会骤如春来。
“尊上,”稚夜一时忘了帮谢怀燃隐藏身份,“您叫我做什么?”
谢怀燃干脆利索:“找到雁陵的转世并且不告诉他你的存在这件事,我们做不到。”
“……”稚夜动了动唇,半晌垂下眼睫,声音小了几分,“没关系,反正他不会记得我……”
“不,”谢怀燃用指尖轻敲了一下桌面,“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死。”
稚夜猛地抬起头。
“你听闻他死了,但这只是传闻,不是吗?”谢怀燃道,“我和师尊在玄灵山数日,从没有听说过你和雁陵的往事,说明玄灵山很早就把这些事情都压下去了。”
稚夜的手又开始绞衣角:“尊上的意思是?”
谢怀燃不知何时将洛白画完全圈进了怀中。
洛白画低着脑袋翻看琉璃镜,坐的不太直。
于是谢怀燃将下巴搭在了洛白画头顶,眼底带上笑意,语气随即温和不少。
“你当年听说雁陵因为走火入魔而亡,但这大概只是掌门们为了掩饰事实而搬出的说辞。”
谢怀燃接着说道:“如果真的死透了,琉璃镜将他的残魂释放后,残魂应该消散,但他的残魂没有消散。”
稚夜的瞳孔稍稍放大,原本的伤心被无措取代。
“你们看到的……真的是他的残魂吗?”稚夜纠结着问。
他很紧张,似乎有些怕得到否定的回答,又似乎更怕得到过分肯定的答案。
如果雁陵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像他一样独自捱过千年,那是不是证明对方也后悔爱过他?
那便更不该重逢。
下一瞬,谢怀燃给出了答案。
“是他的残魂,”谢怀燃不爽地蹙了下眉,“看起来疯的不轻,还借助神器的力量把你知道和师尊两情相悦是什么感觉吗弄断了。”
谢怀燃说的很快。
话音落下,稚夜愣住了,脑海中所有情绪都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