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要他,老婆喜欢的人不是他。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路酌甚至真的在想,如果他在这时候病死了,洛白画会不会为他有一丝伤心。
会有的吧。
他们……他们牵过手,接过吻,一起兜风,相拥而眠。
哪怕生性凉薄,也该有一丝触动。
更何况,老婆一点都不凉薄,老婆的感情很认真的。
只是……没有给他。
路酌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适才洛白画和归澜亲吻的一幕,瞬间头痛欲裂。
心口处也蓦地传来闷塞感,仿佛被手紧紧攥住,疼到他几乎窒息。
好像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到了心口,灼出一个个刺痛的洞。
路酌浑浑噩噩。
直到他不知被谁强行从床上拽起来,嘴里塞了苦涩的药,脸上又被糊了一张纸。
他才发觉,滚烫的东西是他的眼泪。
“退烧药可能要半小时才有效,过会儿降不下温就去医院。”林之意叹了口气,搬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别哭了,路酌哥,”夏邈努力活跃气氛,“你怎么了?跟我们说说。”
路酌不想说,拿过水杯,顺下口中的药,低声开口:
“楼下客厅桌上有个盒子,里面有新款跑车钥匙,是我答应给你们的礼物,每人一辆,拿了就走吧。”
礼物,是路酌之前用来“拉票”时许诺的,那时他还觉得,只要大家都支持,他就能打败归澜,和洛白画在一起。
可是。
事与愿违。
路酌抓着水杯的手紧绷到失去血色,眼睛布满血丝。
“靠,”齐沐燃也看不下去了,狂晃路酌肩膀,“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这个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
两个字的关键词再一次,狠狠刺到了路酌心底。
他猛地抬起眼,嘶哑道:“我就是失恋了,非要问吗?!”
一声“轰隆”隔着窗玻璃传来。
窗外似乎又开始下雨了。
路酌鼻子酸到极致,努力抑制住流泪的冲动,狼狈地甩开杯子,躺回床上。
大家面面相觑,都没有再说话。
寂静持续了很久,很久。
倏然间,路酌的声音再次打破寂静。
“他不要我了。”他闷声,轻轻道。
“小画他,选了那个姓陆的,我……”
路酌的话音变得哽咽:“我以前觉得他给我下蛊,现在想想,可能是我自己中了邪,没有他……我真的觉得我要死了。”
他可能是太年轻,也没有经历过情感颠簸。
没有人告诉他,失恋会痛成这种样子。
折磨让他度日如年,一个夜晚漫长到似乎永远跨不过去。
落针可闻的房间中。
路酌简略而断续地讲了先前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洛白画跟着归澜走后,整颗心都凉了,没有去捡伞,淋着暴雨回到家中,用凉水冲了澡便躺到床上,头脑昏沉,连什么时候烧起来了也没注意。
听完,程嘉冷静不下来了。
“靠,你是说,小画哥没拒绝过你,却又和陆总在一起?这,这也太渣了,完全看不出他是这种人”
程嘉的话被路酌厉声打断。
“闭嘴,不准这么说他,他不渣,是我的错,”路酌闷咳两声,低声道,“是我让他为难了。”
“……”
程嘉无话可说,只觉得恋爱脑也应该纳入医保,路酌必须去治。
齐沐燃弱弱说:“既然人家在一起了,你就退出嘛,天涯何处无芳草……”
“不可能!”路酌立刻反驳。
他眼底深晦,深深呼吸一下:“……我做不到。”
永远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