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懊恼,一把推开?程国?礼,刚想说什么,余光扫过闺女的卧室方向,又硬生生憋回去,压低嗓音:“余明城是怎么死的,还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遍?”
“兰兰……”
“别说了。”蒋兰沉声,“你要是去给?余明城上香祭奠,我立马带着菲菲跟你离婚。”
程国?礼被哽住,蹙眉道?:“你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至于么。”
“当然至于。”蒋兰的态度异常坚决,“菲菲那么优秀一个孩子,大好的前?途大好的人生,绝对不能?有哪怕一丁点的污点。”
程国?礼彻底没辙了,只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妥协道?:“好好好。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
这一夜,洗完澡的程菲躺回床上,心血来潮,拆下手机壳翻出藏在里面的发财符,在灯下摩挲端详。
台灯的光是暖调橘色,稀薄如晚霞,使得整个符身都洋溢出暖意。
几分钟后?,她重新将发财符收好,关了灯,盖上被子。
遗失的发财符重新回到了她手上,她也成功送出了用于答谢的礼品,从今以后?,自己和周清南大约是真的再也不会有交集。
这么一回忆,之前?种种,还真是像一场离奇又荒诞的梦。
黑暗中,程菲忽然嘴角微勾,漾开?一抹有点怅然又有点感慨的笑,闭眼?入睡。
本来想发消息问问那个男人,车厘子甜不甜的。
想想还是算了。
没必要。
本来嘛,生活在两个世界的陌生人,总归要回到平行的轨道?中去。
*
头天夜里破天荒没做梦,加上第?二天是周末,不用早起上班,程菲这一觉睡得非常香,直到中午十一点多才醒。
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走出房门,左右环顾一番,程国?礼同志和蒋兰女士都不见人影。
家里只有程菲一个人。
她打了个哈欠茫然挠挠头,回卧室找到手机,点亮屏幕,这才看见早上九点过八分时,她亲爱的母上大人给?她发的微信消息。
【今天你爸的老领导过大寿,我和你爸吃席去了,晚上回。】
程菲:?
程菲脑门上升起一个硕大的问号,正准备打字过去,问问她妈为什么吃席不带她,又看见对话?框里“嗖”的声弹出来一张图,是她妈拍的宴席现场菜品图。
又是大龙虾又是帝王蟹,甲鱼肥得比她家脸盆还大。
程菲抽了抽嘴角,打字过去:妈,我中午吃什么?
蒋兰女士秒回:锅里给?你留了两个土豆饼。
程菲:……
程菲:你和爸去吃海鲜盛宴,留我一个人在家啃饼子?也太残忍了吧我亲爱的妈妈!
蒋兰女士:你骗我和你爸吃酸草莓不是更残忍?我亲爱的女儿?
程菲:“……”
程菲心服口服,默默熄灭手机屏。
午饭随便?吃了个土豆饼对付,到了下午,程菲本来想约温舒唯逛街,可一看窗外艳阳当空,又犯起困,索性窗帘一拉,再度倒头睡去。
再次将程菲唤醒的,是一阵手机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
“……”睡梦中的程菲蹙眉,眼?睛都睁不开?,伸手迷迷糊糊在枕头下面摸索一阵,抓住手机,闭着眼?划开?接听键,声音哑哑的:“喂你好?”
相当超出程菲的预料。
听筒里传出来的,是一个软糯稚嫩的女孩儿嗓音,听上去惊慌失措,像是遭遇了什么非常状况,无助极了
“喂,姐姐,是我,我是周小蝶。”小女孩大约是已经哭了很?久,声音一抽一抽的。
闻声刹那,程菲的所有瞌睡虫便?瞬间跑了个一二干净。
她彻底清醒过来,一下从床上鲤鱼打挺似的弹坐而起,抓紧电话?眉头紧皱,说:“小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