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水妃去给她倒了一杯茶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元韫浓端起青瓷茶盏,茶汤映出大理寺卿夫人躲闪的眼神,“我听闻,令郎近日在西市与人起了争执?”

大理寺卿夫人的脸色瞬间变白了,“娘娘明鉴,犬子只是……”

只是因为他们夫妻俩都去了西市,跟北凉人互通有无,而他们那个蠢儿子自作聪明地替他们打掩护,跟人故意起了争执。

没想到弄巧成拙,引起了孙鹃纨的注意。

“本宫不过随口一问。”元韫浓抿了一口茶,将茶杯递回给慕水妃,“夫人紧张什么?”

她似笑非笑,“倒是夫人,可有觉得这京城的雨,近来为何总带着一股血腥气呢?”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西市发现北凉细作!”殿门打开,孙鹃纨的铠甲上还滴着血水。

元韫浓扫过大理寺卿夫人的脸,缓慢地站了起来,“沈川升职那么快,跟你们这群人脱不了干系。从前有个大理寺少卿,叫他从寺丞成了少卿,如今你的夫君,倒是能叫他成了大理寺卿了。”

“封锁九门,三品以上官员府邸即刻搜查!”元韫浓冷声道。

孙鹃纨低头,“是。”

小满一脚踹在了大理寺卿夫人的膝弯上,将人摁在了地上。

无视大理寺卿夫人的叫骂声,元韫浓偏了一下头打量大理寺卿夫人的面孔,“这张北凉的面孔,倒是在京华蛰伏了那么久没叫人发现。是年数久了,也有些像京华之人了吗?”

“可惜了,那颜律舍得叫你这样沉浮那么久的棋子来抓本宫,还是没抓到啊。”元韫浓轻笑一声。

还没等大理寺卿夫人骂出声,小满就撕扯下她的一角衣裳团成团塞进了她的嘴里。

“放心,你的夫君,你的独子,以及你无论在大裴还是在南朝的家人,本宫都会挨个送下来找你。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元韫浓笑了笑。

大理寺卿夫人眼睛瞪得惊骇无比,小满将人丢给了禁军,禁军把人给带了下去。

元韫浓在凤仪宫中静候,不过多时,元彻回就拎着大理寺卿,同沈川一道进了凤仪宫。

大理寺卿被当成一块破抹布般随手丢在地上。

元彻回手持长剑逼近面色惨白的大理寺卿,“你勾结北凉,想着暗害皇后时,就该想到今日。”

他的剑锋挑起大理寺卿的下巴,“知道为什么让你活到现在吗?”

“因为皇后需要我引出所有叛徒啊!哈哈哈哈!”大理寺卿突然大笑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即使没有你,裴国也赢不了!北州都已经全没了!你们还拿什么赢?”

“你既然已投靠北凉,想来与你的北凉细作妻子关系和睦。那本宫成全你,叫你夫妻团圆。”元韫浓平静道。

“你!”大理寺卿瞪圆了眼睛,太阳穴突突跳动,青筋顺着脖颈暴起如蚯蚓扭曲,“元应怜,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报应!”

“报应?”元韫浓轻嗤一声。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大理寺卿,“也别走得太急了,本宫一会就叫人把你儿子也送下来,好叫你阖家团圆。”

“元韫浓!”大理寺卿双眼通红,死死盯着眼前人,咆哮道,“即使你杀了我们又能如何?裴令仪也不会好过的!他也很快就要下来陪我们!北凉很快就能取下他项上人头!什么裴国?迟早被铁蹄踏破!”

“住口!”元彻回一剑刺穿他的喉咙,看着尸体缓缓倒下。

慕水妃慌忙抱着元韫浓,捂着她的双眼。

“水妃姐姐,我见过了,也见多了。”元韫浓拉下慕水妃的手。

“殿下,那几个通敌的臣子已被拿下,但拒不认罪!”孙鹃纨行色匆匆地进来禀报。

元韫浓道:“将他们关进天牢,每隔一个时辰好好招待他们,招了给他们一个痛快。不招,就死在里头吧。”

孙鹃纨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