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极具科技感的长廊，到处都是零碎的尸体残肢。断掉的手臂、被整齐切下的头颅。

墙壁上是血，地上也是血......这长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完全是红的。

红的像是朝阳，像是赤霞……是化了的朝阳浸了海、碎了的赤霞泡了水，然后渗出红色的液体。

黏糊糊地糊满眼前的一切建筑。

循着记忆穿过一条条长廊，拐了几个弯后终于找到那个通往地下室的电梯。

一路走来，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很显然的，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混战。不止是枪支弹药的痕迹，还有许多深陷在墙壁、地板上的划痕。

这种划痕，像是某种锋利又巨大的刀刃。

看着电梯门上至少有一条胳膊那么长的划痕，泉客粗略估计这是把大刀。

什么人会扛着大刀跑进来杀人？

按照正常逻辑，为了偷一颗海洋之心，真没必要杀这么多人。

思索间，电梯嘀的一声停在地下一层。

那宽敞的铁门向两侧打开。

入目的景象更加惨烈……七八具无头尸体堆放在地上。

电梯正对面是两层台阶，这些尸体身下的猩红血水汇聚成河，沿着台阶流淌，最终落在泉客脚边。

啪嗒、啪嗒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显得尤为明显。

泉客顺着声响抬头，视线落在天花板上，与他最熟悉的那条鱼对视。

“莱”

还未说完，那条鱼便消失了踪影，像是幽灵一般攀附在天花板上，迅速爬动起来，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那处通风管道的入口。

“莱茵！”

泉客迅速走上前，鞋面踩在血水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奏了一首乐曲，不是美妙，而是诡异。

即便他的眼睛在替闻人仄川躲避暗杀时受过伤，即便他的视力在逐渐衰退......可他还是清晰地看到，莱茵嘴里都是鲜血。

刚才液体滴落的声响，便源自他口中的鲜血。

泉客慌乱又疑惑。

满地的尸体，头颅被整齐割下，莱茵又是满嘴的鲜血。

他很难不把这些联想在一起。

难道这一切都是莱茵的......创作？

人是他杀的？

也只有属于人鱼的尾鳍能割出那么整齐的切口......难道真是他？

泉客抬头盯着那被打开的通风管道。

下一刻，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双冰冷的手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消失的人鱼将通风管道割开一个巨口，从泉客视角范围外突然闪现，尾巴插在管道中，倒挂在半空。从身后盯着这个人类笔直的脊背，脆弱的脖颈。

他像是好奇，眼中却又带着血腥的杀意，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掐住他的脖子。

“嗯？”

莱茵并未用力，反而好奇地打量起来。

“莱茵。”

泉客僵硬着身体，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这条鱼的指尖抚过自已的脖颈。

人鱼的指甲没有修剪，锋利的犹如一把刀，稍微用力便刺破了他的皮肤。

疼痛让泉客皱起眉，又喊了一声，“莱茵。”

他的声音温和，像是一种示弱，成功让人鱼松了些力道。

“哈。”这条鱼愉悦地笑出声，从管道上跃下，掉落在泉客身后。

“你见到我的心脏了吗？”

Chapter74:失去记忆

“它消失了。”莱茵从背后靠近，冰冷的哈气吹进泉客的脖子。

他低声重复着，“我的心脏消失不见，被人类偷走了……我不能没有它。”

说着，他两手扶着泉客的肩膀，强硬地将人转过身面向自已，询问道：“所以，你见到我的心脏了吗？”

转过身后，泉客这才注意到：莱茵的胸前有两道伤口，左侧一道，中间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