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彧诚不一样，他在这里出生，他想要为这个城市争取权益……我很钦佩他，也很喜……”

“说这些做什么？”泉客打断他，“这和我没关系，顾阆。”

听他终于喊了自已的本名，顾阆笑了笑，朝他伸出手，将握在掌心的钥匙递给他，解释道：“我没办法带你出去，管理院也派了人来，你是难得一见的……”

他顿了顿，看向泉客的尾巴，“很漂亮的鲛人，管理院那些人指望你和海洋之心一起卖个好价钱，然后分账。你一出这个金库就会被枪射出筛子……”

泉客算是听明白他的意思。

感情刚刚说的“这个拍卖行，我的权力最大”，是吹牛啊！

还以为顾阆的背景多牛呢，谁知道只是个执行卧底任务的特战队成员。

弱……

弱到只有用死才能换来别人生的希望……

泉客抓过钥匙，冷嗖嗖地瞟他一眼，收起尾鳍后提醒道：“你身上的火药味很浓。”

那浓烈的火药味，人类可能闻不到，可依仗鲛人和人鱼敏锐的嗅觉，简直闻得一清二楚。

泉客皱起眉，拿起钥匙谨慎地在笼子上试了试。

很好，钥匙的确可以打开关押自已的笼子。

他松了口气，对顾阆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转过身看向发呆的人，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和龙彧诚，什么关系？”

“嗯？”顾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要炸了拍卖行……你帮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其实，泉客最想问的是：你不是管理院派来监视龙彧诚的吗？怎么反倒开始帮他了？看你说起他时满眼爱心，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当然，泉客不想废话那么多，便缩短了一半，简洁地询问：“你们什么关系？”

顾阆回过神后，思索了片刻，然后笑道：“我们睡了几次，他没有染上那东西前……”

说起这个，顾阆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龙彧诚染上那东西还是拜他所赐。

他……他不知道龙彧诚知不知道自已是卧底……他希望龙彧诚不要知道。

可龙彧诚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

见二人的关系果真如自已所料，泉客也就不再多问，径直坐在墙角，闭着眼养精蓄锐。

晚上的拍卖将会是场硬战。

一边是顾阆和龙彧诚要炸拍卖场，一边是自已要当那拍品，一边还要兼顾海洋之心……

没准莱茵已经发现自已消失，他会来找自已吗？

如果他来……自已还要分神去挂念那条不是很正常的人鱼。

只是想想就觉得心累。

见泉客闭上眼，顾阆也不说话了，转身往外走去，临走前又嘱咐道：“八点一过就会爆炸，如果那之前没人救你，你要想办法自已离开……”

他自顾不暇，根本没法帮这条鲛人。在这个人类、鲛人对立的社会，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去帮一条鲛人的确奇怪。

可他认同“自然会”的观点，鲛人这类智慧生命体应当得到人权。

……

离开金库后，顾阆被人叫到了六层。

站在龙彧诚办公室外，他突然有些紧张，抬起的手又放下，如此重复了四五次后才敢敲响房门。

“进来。”

龙彧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入办公室后，入目就是龙彧诚那张过于苍白的脸和深陷的眼眶。他是病态的，又是颓废的……早就不像两年前那样。

也早就不是民众心中的英雄了。

龙彧诚抬头看向他，看向自已昔日的情人，哼笑一声，“我是该叫你Lily呢，还是该喊你顾阆？”

“你早就知道了……”顾阆走过去，他不敢看龙彧诚的眼睛，只好低着头看向桌面。

办公室里有放着音乐。

是与这房间格格不入的摇滚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