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端枪前进，一面通过队内频道慌张地报告，“三区，三区出现人鱼！”

“是逮捕令上那只吗？”

“不是......他的尾巴是黄色的。”

枪声不断，子弹精准地射击在人鱼身上。

人鱼却毫无反应，并不觉得有多么难以忍受。

不过，这个人类的动作的确激起了他的怒火，他红着眼，举在半空的尾鳍转而朝向梁帧。

掐在泉客脖子上的手也随之松开，他绷紧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朝梁帧发起攻击。

泉客的视线在莱诺和梁帧之间徘徊许久，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心烦气闷。

骂骂咧咧地抓住莱诺的手腕，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不准伤他，快走。”

莱诺不解地回头，看向他。

人类那么弱小，他可以轻易杀死这个放肆的男人，他为什么要走？

“你看不到吗？他在叫人！”泉客在人鱼的肩上用力推了推，“你先走，在海里等我，晚上去找你。”

“不。”莱诺摇头，不屑地甩开他的手，“吃他。”

“吃个屁！”

泉客对他低吼，抬手打在他的下巴上，指甲在他皮肤上留下清晰的血痕，愤怒发泄出去后，总算气顺了不少。

他的声音温和了一些，好言劝道：“先走，晚上带你去找莱茵。”

以防这条鱼听不懂莱茵的名字。

泉客还特地说了英文，“Rhine，你哥，知道吗？”

莱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复道：“Rhin。”

一人一鱼，一个说的英文一个说的挪威语，多亏了莱茵（河）这个词，在不同的语言体系中读音还算相近。

一人一鱼也能大概明白彼此的意思。

在得到泉客的承诺后，莱诺当即转身，迅速又果断地朝巷子另一端飞奔而去。

粗壮的金黄色尾巴拖在身后，好像某种不太聪明又笨重的黄色大蟒蛇。

……

人鱼离开后，梁帧却没有收起枪，他的视线落在泉客身上，眼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他在距离泉客两步远的地方顿住，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泉客的尾巴，“解释。”

他的声音冰冷，仿佛下一刻就会开枪，杀死这条鲛人。

Chapter115:他都知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

泉客靠着墙，莱诺留下的血在他的脚边汇聚成一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成血块。

巷子尽头是海，海风翩翩而起，吹来的咸涩气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

泉客默默收起鱼尾，在梁帧的视线下向前走去，他的步伐缓慢，并没有被人戳破秘密的慌张。

也是，聚宝行的网页已经发布，他鲛人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

梁帧早晚都会知道的。

泉客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脸上除了惊讶，还有无法掩饰的厌恶和痛恨。

“梁帧。”

S416突击步枪轻型版本，降低的枪身重量更加方便携带。战斗时可以单发、连发，有效射程高达500米。

此刻，枪口正对泉客，保险早已打开，只需轻轻扣动扳机，威力巨大的子弹就能顷刻间穿透他的身体。

泉客的视线从枪口挪动到梁帧脸上，“你要开枪吗？”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十步之外枪快，十步之内……还是枪快。

梁帧若想开枪，他的确躲不过去，不过，只要他不死，绝对没有白挨一枪的道理。

他和梁帧数个小时前才认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变成这样，红着眼站在自已对面，握住枪的手不断颤抖。

“泉客。”

梁帧手上的青筋暴起，胸腔中翻腾起滔天巨浪，满腔怒火无处释放，让他双眼猩红。张开的嘴唇有些颤抖，半晌后才问：“知道守望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