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客乐意与聪明人打交道。

于是，他收起冷漠，同样扬起疏离的笑容。

银白色的鱼尾从中间分开，像是被撕裂的裙摆。眨眼间，双腿便取代了鱼尾，他拢了拢肩上的外套，光着脚跳下直升机。

外套是梁帧披在他肩上的，过长的衣摆在此刻发挥作用，将他的大腿遮挡一部分，盖住了隐私部位。

泉客拢着外套走到短发女人面前，两人对视一眼后，泉客率先开口，笑容不善，质问道：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请我过来。”

一个“请”字，被他刻意咬字，说出来讽刺意味十足。

白玺微微颔首，笑着表示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我叫他们请闻人少爷过来……这事怪我，没说清楚，让人误会了。多有得罪，闻人少爷。”

一番话说得客套体面，让人挑不出错处。

泉客站直身体，对眼前的女人有了进一步了解。也更加确定，特战队手中绝对是掌握了某些关于莱茵的线索。

至于是什么……尚且无从得知。

他面无表情地跟在白玺身后，在她的带领下进入大厦，坐上电梯直通十二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后，白玺侧身让出位置，右手伸在前方，“闻人少爷，请。”

泉客走出电梯，在她的带领下来到走廊尽头，最终步入一个类似于会议室的房间。

房间布置简陋，摆了一张长桌，桌前是占据整面墙的屏幕。

白玺跟在泉客身后房间，还顺带着关上房门。

见泉客极其自然地在桌旁落座，她笑着走过去，先是拉上窗帘，遮住唯一的光线。

然后才在昏暗的环境中，坐在正对大屏幕的位置。

她手中有个遥控，按下开关后，屏幕上自动播放出一段画面。

画面模糊，可泉客分明认出，那是段监控白鲸号上到监控视频。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费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一旁到白玺，“白上校，这是什么意思？”

后者并未理会。

反而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镜头从上俯拍，显然是某个角落的监控视角画面正中央是个巨型鱼缸，一蓝一白两道身影正在鱼缸中交缠。

人类白皙的双腿分在那条蓝尾巴人鱼腰侧。

水面荡漾，背景中都是咒骂和悲鸣般的哭泣与喘息。

这视频正是那一天晚上，人鱼陷入期时，发生在鱼缸中的那场混乱……

此刻，视频在眼前播放着，画面的声音传入泉客耳中。再次勾起了他并不美好的回忆，让他因为愤怒和痛苦皱起眉，眼中带了杀意。

白玺适时按下遥控屏幕上开始播放另一个画面。

这次是海边的沙滩，依旧是莱茵与泉客。不同的是，此时的泉客处于鲛人形态，他不再是被迫，而是愿意的，甚至偶尔会主动亲吻那条人鱼的唇。

在视频的末尾，天亮后，泉客搭乘公交车离开。

这两个视频，白玺已经看过一遍，也正是因为这两个视频，她才要找来泉客这个被人鱼首领承认的王后。

“人鱼是极其专一的生物。”白玺开口，在调侃中，明知故问，道，“你和那条人鱼，什么关系，嗯？”

泉客不语，正在思考要不要杀了她。

却见白玺再次按下遥控，屏幕上开始播放第三个视频：

准确来说这不是视频，而是一个实时转播。

“这是我们的无人机拍来的画面。”白玺介绍道，“我们在Z港发现了莱茵的身影，他受伤严重，从港口上岸，在一个女人的带领下前往三桥区，就住在这个别墅里。”

画面中：无人机朝前飞去，最终停在靠近三楼窗口的位置。

窗帘并未拉严，透过那道缝隙，泉客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那人是夏栀！

他眼前一亮，心中的烦躁一瞬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