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甚至比放进来的时候更疼,但是淮音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他现在算什么呢,靠着报仇的信念活下去的行尸走肉吗?
瘫倒在他怀里时,淮音闻到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
某种高档品牌的香水,混合着不知道是他衣服上的还是身上的味道,真是让人厌恶啊,淮音有点想吐,但只能忍着。
就这样温顺地待在他的怀里,被他抱起,走出地牢。
久违的阳光,略微有点晃眼,淮音本来以为只在地牢里待了一夜,但是地上干涸的水渍告诉他,他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昏迷了很久。
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那人替他请了医生,大抵是他自己的大夫,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问,上了药就离开了。
这也让淮音局促的心情稍微有些缓解。
烧不知道什么时候退的,那医生开的药还挺厉害的,只是全身都没有力气,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回去跟方寺卿怎么说呢,答应过他好好照顾自己的。
请几天假吧,算了,已经耽误很多天了,实在不好意思再请假了。
十一少又消失了,好像在地牢说的那些话只是淮音的幻觉罢了。
身上也没有钱,他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回花月楼。调整了一下神情,慢慢地走上楼,尽量不被别人看出异样。
躺在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里如乱麻一般。
现在不能动手,自己势单力薄,对方也不信任自己,只能这样顺着他,做他的什么情儿?
如果这样真的能成功也罢,淮音担心那个人的心思太过缜密,自己如果一直无法等到机会呢?
还是得主动做点什么。
晚上还是勉强上台了,出乎意料,那个人又出现在了那个雅间。
下台,淮音心里暗暗祈祷着那个人不要找自己过去,垂着头没有注意到来人,被正打算上楼的苏怜柳狠狠撞了一下肩膀。
淮音本来身体就很虚弱,这一撞差点让他跌倒在地,腰狠狠撞在了一边的桌角上,缓了半天才微微起身。
苏怜柳本想嘲讽一下淮音,但是余光看到那个正要从楼上走下的人。
淮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到,面前的人挑衅的表情还未完全生成,就这么一秒红了眼圈,眼泪簌簌地落下,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淮哥哥,我知道你讨厌我接近十一少,才故意撞倒我,但是我真的很爱唱戏,也很在意我的戏迷,如果受伤了登不了台,我真的......会很愧疚,很愧疚的。”
淮音看着眼前人哽咽的样子,着实没忍住,无语地笑了出来。
这也太假了吧......好做作。
他觉得那个人一定会当做没看见,不搭理苏怜柳,也不搭理自己,就这么径直离开。
事实证明,这个人的行为从来不会按照淮音的设想走。
他竟然停在了二人面前。
淮音还在思考是不是该说些什么,重重的一巴掌突然落在了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片刻的错愕,只见十一少耐心安慰了苏怜柳两句,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就这么离开了。
呵,有病。
喜欢苏怜柳?谁都可能喜欢苏怜柳,唯独他不可能。
给自己找不痛快是什么很有趣的事吗?
淮音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跑到他面前,梨花带雨哭一场,告诉他自己吃醋了。
这样大概真的会让他爽到吧,但淮音做不到。
他忽略了苏怜柳幸灾乐祸的表情向外反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十一少偶尔会把他叫过去,兴致缺缺地要他一次就让他离开。
淮音觉得这样下去他迟早觉得无趣,但每次想尝试迎合,仇恨,厌恶,疼痛交织在一起,又只好作罢。
也没持续多久,很快淮音就见不到十一少的身影了,他甚至连花月楼都不来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