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令人厌恶的环境,令人厌恶天花板,令人厌恶的人。
真是不愿意看到。
“哐当”
牢门打开,熟悉的香味,淮音感觉到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好凉的手,我是不是又发烧了。
被抱起。
行走时的颠簸让淮音觉得有点恶心,但为了装睡只能勉强忍着。
温暖的房间,柔软的床,床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想干什么
淮音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但未知的恐惧还是让他微微战栗。
“吱呀”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走了?
淮音缓缓睁开眼,整洁的房间淡淡的花香味,都快入夏了,房间里却又把暖炉生起来了。
被子也换的厚了一些。
温暖的感觉让淮音觉得身子好受了些,摸了摸额头,确实是发烧了。
这几个月下来,反反复复地生病,淮音感觉自己已经是在苟延残喘了。
不行,得逃出去。
既然十一少因为军火的事情吃了瘪,他最近应该会很忙,趁着他现在无暇他顾,找机会,跑出去。
把门拉开一条缝
淮音偷偷往外张望了一眼,房门口就有人看着。
看到有人走近,淮音匆忙关上门躺回床上。
大夫来把了脉,开了方子。
淮音装作刚刚醒来,故作错愕。
花白胡子的老大夫静静瘦瘦的,看到他的神情开口道:“公子,你是内伤发热,又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淮音面露感激之色。
“大夫,我这几日总是被噩梦惊醒,无法安睡,能不能给我开一些安神的药。”
老大夫又写下一张药方便离去了。
之后几日,每每有人来探,淮音就装作病的更重的样子。
果然,三日后换了新的大夫。
淮音又是同样的说辞。
每次淮音都会提前在药包里掏一小把出来,反复多次,看药量差不多。
傍晚,淮音将暖炉推到了床边,看了下风向。
天助我也。
用水把袖口打湿,掩住口鼻,把安神药草一股脑倒进暖炉,取了一本书将炉烟扇出窗外。
许久……
这两个人本身值守了几个夜晚,已是疲惫不堪,在安神药的作用下,到底还是靠着墙角睡了过去。
淮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悄悄溜出房门,找了处倚在墙边的树,很利落地爬上,灵巧地攀上围墙,翻越,落地。
淮音靠在墙角喘了半天才略微缓过来,这种事要是以前,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没想到现在已经虚弱到这样的程度了。
不过至少逃出来了。
但肯定是回不了花月楼了,而且现在这一片不少人都认识他,也不能露面。
先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吧,至少还有不少钱。
还是得先回花月楼一趟,得跟方寺卿打个招呼,这么久没回去,他肯定很担心,顺便把钱带出来。
方寺卿看到淮音,脸上一丝薄薄的愠怒,但更多的是惊喜。
轻轻拍了一下淮音的后腰。
“臭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淮音面上满满都是歉意,连连告饶:“对不起方老板,我听说绥乡好像有我的远亲,我这几天一直在确认。您知道,我太想找到家人了。”
淮音给方寺卿沏了一杯茶,接着说:“一直确认不了,所以我这段时间可能要去绥乡一趟,到那家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