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怀里。
方寺卿脱下外套,把小昙的身体包裹起来,深深看了她一眼,拭去眼角的泪水。抱着淮音上了楼。
难闻的药味,春雨裹挟的泥土气味,淮音缓缓张开眼。头痛欲裂,身上的痛感更明显了,昨天早晨还那么晴,今天怎么就下这么大的雨。
“你醒了,淮音”方寺卿端着药碗走来,试了试温度,又放在床头,满面愁容,眼下乌青明显是一宿未睡。声音还是那么稳重:“你发烧了,还挺严重的,好好休息几天吧。”
这一天的记忆涌入,十一少,小昙,老天好像跟他开了个玩笑。
淮音死死抓住方寺卿的衣袖,嗓音沙哑,眼睛血红:“方老板,小昙怎么死的?”
方寺卿微微怔了一下,眼神略略躲闪,端起药碗,顾左右而言他:“药要凉了,先把药喝了。”
淮音的眸子里仿佛有着火焰,他的双手死死扣着方寺卿的肩:“告诉我吧,方老板,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寺卿沉默了很久,抬手试了试淮音额头的温度,把他的胳膊塞进被子里,站起身,看着窗外被雨浇的湿哒哒的世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
“我本来是不打算说的,毕竟那人我们惹不起,但是你和十一少走的那么近,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免得你和小昙一样的下场”
听到这个称呼,淮音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努力把那些恐怖的记忆按下,但预感让他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他啰嗦着嘴唇:“十一少?”
方寺卿转过头,愁容更盛,眼眶红了,声音在颤抖:“昨天我不在花月楼,十一少的几个亲卫来听戏,看上了小昙,小昙不愿,被那几个人强行带走。”
方寺卿顿了顿,哽咽到有点说不下去,面上是无限的愧疚和悔恨。
“那可是足足七八个大汉啊,怎么下得去手,把这么个小丫头糟蹋了。”
淮音死死咬着手指,隐隐渗出了鲜血,面色苍白,心痛的无法呼吸。但方寺卿明显还没说完。
“第二天一早,十一少得知发生了这样的事,觉得如果捅出去了太影响自己的声誉,亲自去了那肮脏的地方,就这么……就这么活活把小昙……勒死了。”
方寺卿的声音越来越含糊,直到泣不成声。淮音好像是听到了旁人的事,面上平静的如井水一般,轻声安慰了方寺卿两句,并说会好好照顾自己,让他去休息。
看到方寺卿出了门,淮音才松开了被单里的手,指尖深深陷入皮肉,掌心已经鲜血淋漓。
从枕头下摸出那把本来是留着防身用的淬了毒的匕首,盯着它看了一刻,又把匕首放了回去。
淮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只有愤怒是报不了仇的。
淮音这才发觉到他对十一少这个人几乎是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有一处私宅以及那私宅的地址以外,他叫什么,是哪家的人,做的什么生意淮音都不知道。
自己豁出命去没什么,但是自己暴露了,那他肯定会猜到方寺卿也知道真相,既然为保密杀掉小昙,那自然也不会放过知情的方寺卿。
还是得从长计议,自己的仇,小昙的仇,他一定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