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甩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石矶见他无恙，继续说道。

“你刚刚的表情真是吓死人了，我以为你被夺舍了呢！不过想想这里可是玉虚宫啊，怎么可能在玉虚宫被夺舍呢。”

哪吒皱起眉头，追问：“我刚刚什么表情？”

“哎呀妈呀，可太吓人了，简直像要吃人一样！”石矶一边说，一边还模仿起了哪吒梦中凶恶残忍的表情，“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哪吒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接过石矶递过来的两个雪梨，随意地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咬了一口。

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酒劲已然消了大半。

石矶看着哪吒啃梨，很想问哪吒究竟梦到了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应该是哪吒酒醉以后做了很可怕的噩梦，回想起哪吒的异常举止，应该是从瀛洲岛取栾树树汁开始的。

于是试探地说：“我觉得，你从东海回来以后就很不开心，成日里失魂落魄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哪吒一口咬到梨核，一股酸涩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酸与涩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味蕾都有些麻木了。

酸涩之感不仅仅停留在舌尖，迅速传遍了全身，最后汇聚到心脏，引发阵阵抽痛。

哪吒用手按住胸口，希望能稍稍缓解一下这种痛苦。

然而，那股酸涩的感觉却如影随形，始终不肯散去。

过了好一会儿，哪吒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他看着手中的梨子，突然问道：“发毒誓，能不能不作数啊？”

石矶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不明白哪吒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啥？”

哪吒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发了个毒誓，可我现在不想遵守了。”

这是什么经典渣男语录？毒誓随便发。

石矶一时有些语塞，片刻后才小心地问：“你是答应谁要娶她，又不想娶了？”

哪吒的目光投向远处，那里是绵延的群山，山间微微透出晨曦的光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我发了毒誓，不再见一人。”

“哈？”石矶震惊得差点跳起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哪吒，“什么人啊？不见就不见呗！发什么毒誓啊？”

哪吒没有再说话，他扶了一把玉栏站起身来，走了。

留下石矶一个人在原地，满脸惊愕。

拜师之后，按照惯例，徒弟通常会跟随师傅一同居住。

因此，哪吒不再返回西苑，而是前往太乙真人居住的金光洞。

他整个人浑浑噩噩，茫然地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来到一座殿宇前，哪吒抬起头，凝视着殿门上悬挂的匾额，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七宝殿”。

殿内的七彩宝莲一定正在盛开，因为淡淡的莲香透过高墙，袅袅地飘散出来。

只闻莲香不见人。

如果，敖丙从东海回来，继续住在七宝殿中。

那么，自己偶然路过算不算违背誓言？

应该不能全算吧？

哪吒叹了口气，朝着金光洞的方向走去。

洞壁上爬满了灵藤，藤上结着晶莹剔透的果实，仙鹤悠然自得地踱步，偶尔发出清亮的鸣叫。

与玉虚宫其他殿宇相比，显得恬淡虚无，野趣横生。

金光洞内，太乙真人端坐于一方青玉蒲团之上，双目微闭，神情恬淡。

一尊青铜丹炉放置在一角，炉中火焰跳动，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太乙真人正静坐修炼，倏地听到一串散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缓缓睁开一只眼睛，只见哪吒一脸倦容，无精打采地走进来，脚步虚浮无力，似弱柳扶风随时可能跌倒。

太乙真人见状，眉头微皱，开口问道：“哪吒，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德行？莫不是生病了？”

若是换作以往，哪吒定然会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