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出昏暗的家庭影院，阳光轻轻洒在他的鞋面，像是卑躬屈膝的仆人。

应星抬手遮住日光，向前看，遥望着某些更高更远的东西。

撕吧，最好能顺便把霍斯拽下来。

他站得太高了，总是在俯视。

我不喜欢。

＊

魏钦云刚送走应星不久，他们的谈话对象就找来了。

谢云舟进来，看都没看监控画面，就说：“母亲，谢家的支柱产业已经被我控制了。”

“你该交权了。”

魏钦云看着她培养大的儿子。

他脸上是温和的笑，像极了他的父亲，那个儒雅仁慈的商人。

可他作风又这么干练，眼神里是不容忽视的笃定。

谢家继承人，还是被她培养出来了。

魏钦云说：“你没有别的话想问吗？”

“关于你，或是你父亲的催眠。”

谢云舟神色未动，“我一直都知道你干了什么。”

他自嘲一笑：“我曾经妄想过你会对我留有一丝母爱。”

“现在对我来说，除了他，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魏钦云看着他，突然说：“你以为应星是你的救世主吗？”

“他和我一样，是个骗子。”

“而你和你爸一样，被虚假的爱骗得失去自我。”

谢云舟看向影院的某个角落，“你无法再一次催眠我。”

魏钦云拿出控制器，扔向他。

谢云舟后退一步，控制器砸落在地，被谢云舟一脚踩上。

顿时，影院内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声。

谢云舟脚下用力，那声音就停了。

魏钦云的耳朵留下两道血痕，她说：“我输了，但你也没有赢。”

“你混得比你爸更惨。”

“至少我会陪在他身边，而你”

“应星并不喜欢你，他更钟意霍斯。”

“你连成为他的狗都不行！”

谢云舟眼里燃起火星，指骨被摁得咯咯作响。

他说了一些话。

魏钦云耳边嗡鸣声不断，她听不到谢云舟说了什么，只能从他的表情判断出，应该是成功了。

“出去。”

这句魏钦云听清了。

她站起身，走出影院，把谢家的监控权，交给谢云舟。

希望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

备受她期待的谢云舟坐下了。

坐在应星之前坐过的位置。

他鼻翼翕动，心满意足地陷入座椅里。

一个人的影院，他喃喃自语。

“你来过了吗？”

“为什么要找她，不直接来找我呢。”

“我也会听你话的。”

他指尖轻点，荧幕上的画面瞬间被取代。

是魏钦云从未发现的、影院的监控。

谢云舟调出应星进来的画面。

他正襟危坐，逐帧欣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