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应对骗子的心态很了解。

骗子被抓到了只会继续骗。

但对面的骗子是应星的时候，他就选择性忘了。

应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意思明显到霍斯没法视而不见。

霍斯低低地笑了声，“那我问你吧。”

“尤关的初遇是你设计的吗？”

应星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拭嘴唇。

“我拒绝回答。”他说。

“那就是了。”霍斯说。

他指尖压在棉白的纸巾上，带起一些褶皱。

有点像那晚的床单。

同样的白，同样的被他攥在手里。

但纸巾被撇下，露出他那轻易说出甜蜜的谎言和气人的话的唇。

“谢云舟和盛瑞章也是了？”他又问。

应星还是那句“我拒绝回答”。

霍斯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像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最后问一个。”

“你主动来见我的时候，都是为的其他人吗？”

但这次，应星毫不犹豫地杀死他的期待。

他说：“对。”

“那有没有一瞬间想过我？”霍斯追问。

应星拧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说话。”霍斯强硬。

应星摔了筷子，瞪他。

“你又是这样！我为什么要想你？”

“想你一听就让我不痛快的语气吗？还是想你动不动就展现出来的居高临下的态度？”

”你不会还以为你今天忍着情绪对我轻声细语是你大发慈悲情根深种吧？”

“而且谁说你是我新的玩弄对象？”

应星双手抱胸，防备至极的姿态：“当初找我的是你好吗！”

“你以为我很想让你当我家人吗？你真应该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神，要不是家人这个烂借口，你在车里就能当场吃了我！”

他落下最后一击：“我都后悔当时找了这个借口，害得我现在还得和你纠缠不休。”

“……害？”始终沉默着任他指责的霍斯突然笑了一声。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个形象。”

他直盯着应星，随后胸膛剧烈起伏几下，表情也随之沉下。

他下颌绷的很紧，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咬应星的每一寸皮肉。

霍斯撑着桌子站起，缓步走到应星跟前。

“你知道我之前说的那个跪着的人跪了多久吗？”

霍斯自问自答：“他跪了一周，腿没知觉了就把上半身架起来，要饿晕了就打营养针。”

“你要不要再猜猜他是怎么闭眼的？”

霍斯抬手轻触上应星因愤怒而明亮的眼。

应星立刻紧紧闭上。

“这才叫害。”

霍斯收回手，端详他这张可爱又气人的脸。

目光逡巡几圈，最后又回到眉眼处。

他盯着那两排不断扑闪的睫毛，问：“抖什么？”

“你的眼睛太会骗人了。我第一次见你就是被它骗了。“

”以后把你的眼睛蒙上，给你戴上耳塞。失去知觉无声无息地陪我一辈子好不好？”

应星猛地睁眼，不可置信地看他。

”我也后悔了。“

“我后悔那天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