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那头立刻传来亲切的问好:“小星好啊。”

应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说:“盛叔叔也好。”

盛父:“你之前说的海川大改革计划书,我帮你往上递了。”

“我探到的口风是,那头早就有意向动海川了。”

“这是这里面水很深,他们暂时无从下手。”

两人又谈了些细节,临到挂电话前,盛父遗憾地说:

“可惜我之前不想淌这浑水,离开了校董会,不然我现在还能来帮你。”

“兹事体大,你要小心啊。有什么能用上盛瑞章的地方尽管使唤他!他这人耐造。”

应星笑说:“谢谢叔叔,我这暂时还能应付。”

盛父长叹一声:“是我该谢谢你啊。前几天盛瑞章都会主动打电话了。”虽然是来要人办事的。

“反正,你千万小心,别着急慢慢来。”

应星笑着应声。

秘书敲门,“老板,楼下有人找您,他说他是谢云舟。”

“叔叔,我先挂啦?”应星道别。

“哎哎好。”

他放下手机,对秘书说:“让他上来。”

……

几分钟后,谢云舟坐在应星对面。

应星给他倒水。

应星突然笑了下,“你不觉得这场面很眼熟吗?只是如今,我们的位置颠倒了。”

他把水推过去,刁难:“你预约了吗就来见我?”

谢云舟轻轻地冲他眨眼,说:“也算是有吧。”

“嗯?”应星疑惑地看他,“我怎么不知道?”

谢云舟轻笑:“你不是要找教育专家吗?我是学教育学原理的。”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专家称不上,但我也拿过几个奖。”

“而且……”他倾身向前,语调幽幽,“我能做的比专家更多。”

应星把他推回去。

“说正事就别蹭来蹭去的。”

他视线下移,骂道:“腿也给我收回去。”

谢云舟遗憾地坐了回去。

随即,他进入角色,严肃了脸,问:“尊敬的雇主,您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

应星与他谈起了海川大的改革。

他说:“在这场改革里,最关键的是要削弱海川大里的贵族属性。”

谢云舟撑着头,听着应星描绘的宏伟蓝图。

他谈到了稀释贵族学生比例、基础建设开放、过渡时期的毕业政策,甚至还有后续推动海川大转公办的计划。

他说了很多很多。

他面面俱到,无可指导。

谢云舟赞叹:“你真是一位令人省心的咨询者。”

“但是”他话锋一转。

“具体怎么完成,完成难度有多大,你有想过吗?”

应星停下喝口水润嗓子。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请你来只是想知道,这些计划如果实施下去能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谢云舟又为他倒了杯,送到应星手边。

和他体贴的动作相反的,是他稍带强势的语气。

“我也说了,我能做的比专家更多。”

“你知道光是你刚刚说的第一条,削减学费对外扩招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吗?”

谢云舟的音色很冷:“海川大在一些人眼里,不是学校,而是一个投资产品。”

“大额的学费收入是其一,下一代的人脉发展是其二。”

“这些人就是校董,注资维持整个学校运营的人。你把他们的蛋糕摔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应星看着他:“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无非就是撤资,取消一切由他们提供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