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主人随时会回来穿上它们。
"慕北临......"
她无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轻得刚出口就散了。
没人回应......
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他没看完的财经杂志,翻到某一页折了角,
旁边搁着半杯没喝完的威士忌,冰块早已化尽,杯壁上凝着水珠。
沈小诺伸手碰了碰杯子,凉的。
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文件一边等她回家。
她拍完夜戏累得直接趴在他腿上睡着,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轻轻摘了她的耳环,指尖拂过她耳垂时带着薄茧的触感。
"怎么又在客厅睡?"他低声问。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嘟囔着说:"等你抱我回房间嘛......"
现在再也没有人会抱她回房间了。
沈小诺走上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主卧的门虚掩着。
她推开门时......
夕阳的余晖正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床上的被子保持着他们上次离开时的模样......
他习惯性地把她那边的被角掖好,因为她总爱踢被子。
衣柜门没关严,他的西装外套露出一角。
沈小诺走过去拉开柜门......
属于他的那半边衣柜整整齐齐挂着衬衫和西装,每一件都熨得没有一丝褶皱。
她伸手抚过衣料,忽然在口袋里摸到个硬物。
掏出来一看,是枚钻戒。
铂金指环上嵌着颗水滴形主钻,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认得这个牌子,是他上个月在拍卖会上高价拍下的收藏级钻石。
戒指底下压着张便签纸,上面是他凌厉的字迹:
【诺诺,嫁给我。】
连问号都没有,霸道得不容拒绝,像极了他这个人。
沈小诺攥着戒指蹲下来,终于崩溃地哭出声。
她哭得浑身发抖,额头抵着衣柜门,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
浴室里他的剃须刀还摆在洗手台......
床头柜上他的腕表忘了带走......
甚至连空气里都仿佛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
这个房子里的每一寸都在提醒她他不在了。
再也没有人会在她熬夜看剧本时强行关掉她的台灯,把她按进怀里说"睡觉"......
再也没有人会在她生理期时煮红糖姜茶,明明嫌弃太甜却还是一口口喂她喝完......
再也没有人会在她做噩梦时紧紧搂住她,吻着她发顶说"我在"。
暮色渐浓,房间里一点点暗下来。
沈小诺蜷缩在衣柜前,把戒指贴在胸口,像是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滴敲在玻璃上,像谁压抑的呜咽。
她忽然想起他最后一次离家前,站在玄关处回头看她:"过段时间,我们就把证领了吧,好不好......"
她当时正忙着回经纪人消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要是早知道,那是他跟她在云麓别墅的最后一幕......
她一定会冲过去紧紧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
可现在,连后悔都成了奢侈。
......
慕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落地窗外,北城的灯火璀璨如星海。
沈小诺不,现在应该叫她斯小诺了。
她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
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