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是随身带有一些丹药,不过我不能确保一定你哥一定能吃好。”
怜衣一听,高兴坏了,自家哥哥还有救!
“嗯嗯,我知道,你尽力就好。”
“我哥哥是先天不足外加后天劳损,没有休养所导致的。本来之前在好好养着,虽然虚弱,但也好好的,但今晨突然呕了一地血,大夫把了脉让我准备后事。我一下就想到你了,来这里蹲了两天,感谢老天,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安非看着拉着自己手臂的那只小素手,红肿得活像被蜜蜂蛰了。安非记得,那日见她时,这明明是一只细长白净的玉手。
“我也拿不定主意,你别抱太大希望。”
手臂一紧,怜衣故作轻松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说两遍了,我就想试试。”
怜衣从后门悄悄将安非带进去,路上还遇见了一个护卫,怜衣花了一两银子请他帮忙保守秘密。
二人进屋,安非望着床上面唇青紫的人,指着,转头问怜衣,“这是你哥?”
原来,床上那人明明是一副小儿模样,看起来最多八岁。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不管是你孩儿还是你兄长,我能帮的一定帮。”
怜衣听得又喜又好笑,扯着安非的衣袖,“这真是我哥,你快看看吧。待会儿再跟你细说。”
依言,安非拿出孩子的手来,搭上摸脉。
“浮浮沉沉,似有似无,规律紊乱,这是死脉之相。我也是那句话,你还是早点准备棺材吧。”
“啊?”侥幸化为更加锋利的利剑捅向怜衣的心房,“你是不是没仔细看,你再看看呐?”
她抖着说道,“你可是仙长啊。”
安非别过头,从口袋里拿出归元丹喂入病人口中,闷闷道,“我不是仙长,不过比你强壮了些,会些武艺,争不过天地。”
“这丹药只能暂时吊着他的命,你趁这段时间好好道别、准备吧。”
怜衣无声地哭着,眼睛被隔上白蒙蒙的雪,看不清东西。
“我走了。”
安非起身离开,与怜衣擦身而过时,硕大的滚烫的泪珠滴到他手上。
明明已经走到门外,又走回来,放了一张明黄色的用朱砂画的符纸在桌上,有茶杯压着,“需要帮忙就对着符纸叫我。”
第 97章 秀色四
几日后,怜衣的哥哥果真走了。蔡妈妈嫌晦气,着人用草席裹了丢到城外乱葬岗。
那时,怜衣正在房里陪客。到了后半夜她去小房间看时,才知哥哥已经不在了。她冲进蔡妈妈房里,猛地跪下,哭着问,“妈妈,我哥哥去哪儿了?”
蔡妈妈“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人都死了,你还问来作甚?”
“求妈妈告诉我,天这么冷,我我哥哥身子不好,守不住的。”
房里响起“咚咚”的撞击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带着卑微的乞求和急切。
蔡妈妈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终于烦了,“我叫人丢乱葬岗去了。”
怜衣脸都白了,山中本就多野兽,冬日里更是难以觅食的时节。她慌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外跑。
蔡妈妈捏了一把床上的银票,漫不经心地叫人,“来人,把怜衣看住,别让人跑出秀色一步。”
“得嘞。”
怜衣身形柔弱,终究比不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很快就被抓回房间关起来了。
怜衣推了推门,被锁上了,她拧着眉踢了门一脚。
“砰!”
很显然,木门比人要能忍得多,怜衣弯下腰抱着脚痛得倒吸冷气,刚干得眼眶又飙出水来。
她转着头四处看,瞥到窗户时立马起身,将床单扯下,撕成几条接成长绳绑在床脚,将另一头扔出窗。
怜衣拉着床单站在窗外,北风刮得她手脚不听使唤,她仰着头一步一步的往下挪。
逃出秀色,她忍着刺痛往城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