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有人带着哭腔发问。
“我们出不去是因为我们的父母已经变成了怪物,他们将这里围了起来。他们不想让我们离开这里!”
花花猛地转过头,瞪着铁牛。
他明明知道,知道为什么大人们会这样,他们是为了保护他们才会被束缚在这个村子不得转世。
他怎么能这么说?
他怎么能这样说!
花花反手抓着铁牛的手臂,嘴巴张开想要解释。
突然,她看着铁牛,铁牛看着他。
他们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挣扎与恳求,花花有些发愣,手也不自觉的松了,耷拉在身侧。
“所以,苏大哥和安大哥会帮我们破除阵法,把那些,那些东西祛除。从此以后,我们又能过回以前的日子了。”
花花看着铁牛扯起的嘴角,难看极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和宝弟就先回去了,我家的院前的菜还要浇肥。”
“完了。”
一个比花花略小一些的姑娘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走了。
“我也是,我家的灶头还要补泥巴。”
“我家的碗还没洗,先走了。”
……
安非看着路过的那些人,他们都低着头、红着眼,行色匆匆。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原本拥挤的院子就空了下来。
铁牛让芳芳就在这里和小云一起,然后拉着花花带着两人回家了。
一进院子,铁牛就把院门锁上,将花花拉到两人面前。
他一下就跪在安非和苏冶面前,一下又一下的向他们磕头。
“对不起,是花花的错。让两位受惊了,不求你们能原谅我们,只求不要牵连到其他人。他们都还小,还不懂事。”
花花根本拉不起来,安非也被苏冶按着。
“你干什么呀?是我做的你凭什么替我求饶啊,你算什么啊?”
花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铁牛变得这般强壮。明明小时候一推就倒,平时只要她轻轻一拍就把人拍远了。
苏冶戏谑的看着花花,“有个护花使者真好啊,你看,自己做的事还有别人替自己承担,连杀人这种事都会被轻易抹去。”
花花和苏冶对峙着,最终,她败下阵来。她跪在铁牛旁边,服软一样磕了一个头。
“没意思,”苏冶扇着扇子走向院门,“安非,走了。”
安非看了看跪着的两人,跟上苏冶的步子走了。
他们没去叫小云,也没回小云家。他们在村口随便寻了个没人的屋子,就坐在房顶望着村口。
“我们什么时候破阵啊?”
“今天晚上。”
“啊,这么快!”
“你还想在这儿干什么?你忘了你还有个任务在身上吗?还有风家人的骨灰,你想带到什么时候?”苏冶冷冷的说。
安非语塞,“呃,那个当然没有啊。我只是想说,要不要告诉他们,毕竟,这些是他们的父母亲人。”
“你刚刚没听到吗?”
“什么?”
“铁牛亲口说的,这些是怪物。而且,有谁关心吗?”
这话一说,两人都安静下来。
今天的太阳空有其表,看着烈得很,其实中看不中用。
在安非数第三遍瓦片时,他听见远处有人来了。
他伸着头看着下面的人伸着头看着村头,安非看见那人流了一身的汗,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沾在了皮肤上。
像害怕什么一样,那人躲在墙角不住往外看,但在什么都没看到后又蔫着头走了。
后面,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不时有人来这里偷摸着看村口,又耷着脑袋回去。
今夜是新月,夜空就像白日里泛光的湖水。
苏冶站在村口拿着他的玉笔在空中写写画画,笔尖划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