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世惊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苏冶问的谁。

他在苏冶对面坐下，目光投到苏冶安放棋子的手上。

“我不太清楚这个，不过书阁的家主日志上处处是对十九家主的称赞，族中授课先生至今还讲授十九家主的事迹。不论品行、修为、能力，十九家主都是历任家主中的佼佼者。不过，”苏世惊顿了一下，“只一事，十九家主做的不好。单枪匹马闯上天照山，并与天照断交。”

苏冶依旧气定神闲的与自己下棋，棋子落到棋盘上的声儿都小了。

“后来呢？”

“十九家主不到天命之年便辞去家主一任，外出云游，自此了无踪迹。”

“是吗？”

苏冶端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带一丝感情的盯着苏世惊，“你说她为什么会辞去家主之位？”

苏冶脑海中涌现出一个束高马尾、身穿朱红色劲装的女子练剑的场景，这是在凤来山上时，他拿到那个红色香囊后想起来的。

在地下洞时，脑中也不时想起一些儿时的事，大多是阿姐与他的。

他姐苏音，比他年长十五岁。他们是姐弟、母子、朋友。

“我想不到。”

“我也想不通。行了，不说这个了。”苏冶重新下起棋来，“你有事？愁眉不展的。”

“嗯，”苏世惊点点头，双手用力搓了一把脸，有些郁闷道，“是全好。”

其实昨晚二人回来时，苏世惊本想寻个机会和全好挑明身份。但是，每次他一开口，全好就打断，总是扯一些有的没的，态度是微不可察的抗拒。

“他好像不想听我说话。”

“那你就把人绑了，嘴巴堵上，看他还怎么打岔逃跑。”

“啊～？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苏世惊撑着脸，面上有些为难，却也在思考这话的可行性。

“我传信给长兄了，最早明早会到。”

“你觉得他不听你的，是因为你是弟弟？”

“呃……嗯。”苏世惊挠头，回答的十分迟疑。

“噗，那你不如直接把人绑回去来的省事儿。”

……

全好乘着马车直奔城外茶庄。

到庄子上时，一个穿着白衣、头戴白花的年轻女子指挥着侍从布置灵堂。

不错，全好便是得闲楼的幕后东家。

昨日所有人都在关注火药一事，没有人跟他说茶庄的事。直到今天早上，庄子上的主事派人问他后续事宜，他才知道。

看着门前挂着的白灯，全好的脸色更加阴沉。

全好朝院中摆放整齐的几十口棺材拜了拜，双手搭在身前，“辛苦你了，玉梅。”

主事僵硬的回道，“应该的。”

“雪梅呢？”

“走了。”玉梅揉揉红肿的双眼，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对折过两次的纸，“我拟好了招人的单子，东家看看有什么欠缺的。”

全好看了下，很好，“就这样吧。后事不用节省，都用最好的，缺钱就去钱庄支钱。”

“是。”

全好走过前院去后院，路上摆放着前院放不下的几口棺材。

全好心中毫无波澜，他儿时经历灾荒，弱冠之年便陪着赵易生上战场，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死人了。

他走遍庄子的每一处，好像都充满声音。那些人时不时的出现，口中说着嬉笑的话语。

全好在后院的连廊上站了两个时辰，一瘸一拐的走出庄子的大门。便看见赵易生坐在马夫的位置，一只腿屈着、另一只脚放下踩着地，背靠着车厢偏头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该用晚膳了。”

赵易生把全好拉上马车。

马车内格外的安静。

赵易生感受到某人不安定的目光，放下手中的书，转头靠近全好。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全好也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