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捂着脸哭,又哭又叫的,哭还不算完,契丹妇人给她揪起来照脸上抡圆了打,打得她一股脑地跑了,身后还有人骂她发癫,叫钱迷了眼。
兄嫂俩确实也不是发癫,他们只是没想到,前两回叫老母亲去,既是觉得母亲的脸皮不要紧,舍了就舍了,更是谈一谈口风。一听说宣徽院的女官轻声细语,待一个老妇都这样客气,他们自然心里就升起些信心,觉得这院落也不要紧。
哪想到被契丹人这顿打!
关键是打完之后,嫂子自己跑回来,就给男人留在那了!
一家子就慌,可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慌着,有人就踹门了。
正是这条街上的铺兵,人人称一声五哥的,这户人家平日里也少不得赔一个笑脸。
五哥脸上带了两个耳光的痕迹,开门就骂:“你们今日去宣徽院门前挑衅,真正是疯了么?!”
妇人就哭道:“我见她们都很和气……”
“那院中有灵应宫的女道,是长公主面前伺候的人也不提了!就说那些契丹人,那都是殿下的亲军!有殿下整日管束着,否则打死你们几个贱奴你们瞧瞧有没有人管就是了!”他大骂道,“你们找死,自去悄悄地吊死,却不要连累我!”
五哥是个铺兵,今日是都头得了信,找他过来喂了他两个耳光,理由也很简单:
不知道现在裁撤兵卒么?
裁撤的兵卒都不知道往哪里安顿!朝中就有风声说,卷一卷这些厢军啊!厢军平日里就是巡逻抓贼,维护治安的,战斗力不强,但胜在对本地的情况熟悉,要是他们有懈怠的,无能的,惹了麻烦叫上司不开心的,那正好裁掉一些回家吃自己去,把战斗力相对强悍但不足够留在军队里的正规军给调过来。
非常典型的军转警,但警察们就发毛了。
原本还是个流言,可现在正好有这么一户人家一头撞在了长公主的亲信门前。
那都头还问:“你去套一套话,看他们是不是别个坊巷特地送过来给咱们添堵的!裁了咱们这几条街的巡铺,放过他们!”
这家的嫂子就捂着脸哭:“小人是草芥一样的东西,哪想到真个冲撞到了贵人啊!”
五哥说:“这事可大可小,明日真元节,是殿下的正日子,宣徽院要进艮岳在贵人面前排演节目,若是贵人们大事化小,你们就算捡了狗命,若是再有什么风波,我就替贵人先处置了你们,链子一拴,拘到牢里等发落去!”
除了五哥这一番狠话外,没人教她们什么,可她们全都忽然学会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