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临走时想一想,微笑着说道:“不愧是长公主放在心上的人哪!”

来的不是岳飞自己,说实话,岳飞还没找到。

打仗时双方没有上帝地图,敌方在哪里全靠猜,友方在哪里也全靠猜。

大家都靠猜的前提下,赵简子胜出了。

他当初被坞堡救过,因此格外在意坞堡,长公主回京这段时间,恰好刘韐抽调他来负责监督修缮调配物资,他就常在山里跑。

不跑不行,因为坞堡在那里,别人不知道,附近山民是知道的,尤其是猎户,猎户知道之后就会动心思,比如说在山里打野猪也是打,那要是坞堡没人呢,自己进去搬点东西也算是老天爷的恩赐,不犯法吧?

所以赵简就必须和附近山民打交道,偷盗的要处罚,也不说直接处死,拉去真定府明正典刑,当两年贼配军,不算冤枉吧?

抓一抓人,再放一放人,这位燕赵大汉就和附近山民熟了,有人见到他敢说几句实话。

现在他再行军,就有人说:“北边有山民逃过来了,不得了!进了俺们村子,一只鸡都不曾剩下!”

将北边的山民叫过来挨个问一问,就听说了金军的动向,再进一步,带着几个向导悄悄摸过去,就见到了围堵在山谷口的金军。

赵简子这就知道了。

按说他不是什么名将,他该请小岳将军领兵过来的,可他也明白,围堵的金军人数不多,又忙碌着扎鹿角,显然是刚围不久,在等援军。

要是大家的援军一起往这里赶,不说这地方已经进了金国领地,敌近我远,就说刚刚打过一场决战的宋军在敌人选定的战场上再来一场野战,这也不好打呀!

小岳将军灵是灵,不能拿他当驴子用吧?

赵简子就想清楚了,得早一点下手,趁着对方鹿角还没扎整齐!

赶紧动手!

大家说:“简子哥,什么章程?”

简子哥说:“哪来什么章程?我只问你们几句话,咱们去岁大泽一战,是不是殿下救咱们出的水火?”

“没有殿下的坞堡,咱们已经是个死人了!”

“今岁咱们又在大泽里大战一场,若没有小李将军,咱们是不是又死一场?”

“小李将军替咱们拦阻西路金贼的援军,不然咱们也等不到殿下的大军到!”

“你们认就好,”简子哥说,“咱们欠了两条命,而今舍出去一条,不过分吧?”

大家齐声说:“正该如此!”

“今夜袭营,我领百人在前,你们跟在后面,人人点起火把!大家伙儿将这条命拼了!”

天阴沉沉的,到了夜里,就开始下起雪。

四面只有鸮鸟和寒鸦,不入夜,就能看到山的阴影里混着它们一双双的眼睛,幽幽像鬼火,入夜了,就连它们也瞧不见了,天地间就只剩下了昏暗的黑,又冷又利的风,看不见也摸不着,就在这黑夜里穿梭嚎叫,忽然暴起,在人脸上狠狠地赖掉。

这样的夜里,谁也出不来,帐篷里虽说缺炭火,可还有人,有马。

为了不让战马冻死,他们那帐篷就得合在一处,叫战马也进去暖一暖,战马站着睡,下面还可以躺着人。

帐篷里就臭烘烘的,可大家也不嫌弃,那战马要是拉一泡屎,大家还得赶紧给它铲起来,无量天尊地声声求它快些干燥了,好拿来点个火盆取暖。

李世辅还在外面继续守着,哨兵要轮换,可他不轮换。

副将和亲兵就劝他,苦劝,什么话都说,比如劝他养精蓄锐,需要翻山突围时他也能走,又比如劝他稍睡一会儿,援军必定片刻就来,到时候领着大家一起杀出去,再比如大家的待遇这么好,靠的只是郎君的勇武吗?还有你这张脸啊!你要是将耳朵冻掉了,脸冻伤了,回去看看玉面岳飞和玉面虞允文和玉面韩世忠都将郎君比过去了,郎君你可怎么办啊?

李世辅听到后面就伸腿踹了副将一脚,说玉面虞允文也就罢了,玉面岳飞是什么?玉面韩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