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忠诚!他太忠诚了!他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完完全全的忠诚!他在守着京城,他可不是只靠着对富贵的渴望守京城,他还有爱情!
耶律余睹躺回去又睡了,第二天就去俘虏营,看一看东路军的契丹仆从军,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喝醉了还要亮肚皮同他们一起睡。
半睡半醒时,他就听到有降将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问些什么话,比如南朝对契丹人,是真心的吗?比如他们这些降将会不会被长公主冷落,甚至监视?他们先降金,后降宋,宋人凭什么不猜忌他们?
耶律余睹就含含糊糊地说:“你们这群愚人,岂不知京城里还有一个萧高六呢!”
萧高六,和长公主,哎呀,那就不能细说了,要说保底也是个韩德让,将来指不定还有大造化,我同你们说这些……哎呀哎呀哎呀,这可不能乱说,你们若是见了他那张脸,你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些降将听得就目瞪狗呆,互相还问:“那脸好看成什么样?”
萧洪宁撇撇嘴:“数载之前,我也曾见过他,哼。”
这群萧洪宁的亲戚就一起凑过来:“洪宁,你是我们当中最机灵的……”
萧洪宁低了头,就认真思考起来,过一会儿他说:“先不要急,殿下此时拉拢咱们,心中还不曾放下戒备,须得仔细筹谋,我岂在萧高六之下!”
殿下此时的确还有些事要忙。
比如说冬天没过去,真定府还得继续备战。
士兵们不能完全卸甲,自然冬天他们也没办法归田,吃饱睡足就换上暖和的新衣服继续训练,蜜蜂小狗的伤还没好透,可以坐在训练场边上,抱着零嘴一边吃一边看人训练。
看着看着还问:“小岳将军呢?”
“殿下升帐,小岳将军去中军啦!”
岳飞要清点作战兵马的数目,伤员和俘虏也需要管理起来,他左右看看,又小声问刘子羽:“怎么缺了这么多人?”
刘子羽说:“都在俘虏营呢!只是不教我去!”
岳飞心里就琢磨了一会儿,李世辅是个党项人,王善是个道士,韩世忠为啥也被派去俘虏营了?嗯,韩世忠有些泼皮混球的性情,又是个骰子高手,自然有他的办法。
可这群人都不在,殿下开的什么会呢?
过一会儿殿下就来了,说:“岳将军往家里寄过信么?”
岳飞就应了:“殿下恩宠,又赐了符箓,家中事事安好。”
殿下说:“虽有符箓,天寒地冻的,老人家还是要善加保养。”
岳飞又赶紧说:“臣虽不在家中,却有臣姊奉养臣母,殿下恩德……”
他越说就越觉得有点奇怪。
殿下一般在升帐时不说这些话,她是个很利落的人,总得先将正事说完再闲聊。
过一会儿,岳飞忍不住问:“殿下,西路军就在百里之外,咱们要如何布置?”
殿下抱着个小炉子,说:“我有个想法。”
“殿下?”
“真定城中有许多异族人,”她说,“你知道么?”
“殿下担心城中有间?”
“怎么可能没间呢?天下没有那样的道理,只许我们用间,不许别人用,”她说,“我只是想,要多久西夏人才会有动作呢?”
这问题乍一听很突兀:西夏人凭什么有动作?
但要曲端或者是镇守陕西的种师中,甚至是种冽来说,西夏人的小动作没停过呀!
他明面上对宋金都很恭敬,隔三差五就派使者过去联络感情,求亲也求过,对宋对金都求过,宋金都没理他,他也不在乎,他只要表达这个态度而已。
表达完态度,他还得继续下手。
赵鹿鸣说:“李乾顺是个最聪明的人,他只是没办法,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宋金斗个不停,伺机劫掠人口,而今东路军覆灭,西路军独撑着燕云,难道西夏人会错失良机么?”
西夏土地面积不算很小,可它很穷,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