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蜜蜂小狗面前,说:“我出个对子。”
蜜蜂小狗就很吃惊:“殿,殿下请说。”
她说:“一行征雁向南飞。”
蜜蜂小狗就瞪大眼睛望着她。
长公主皮了一下,很开心地走开了。
大家立刻就看向蜜蜂小狗,其中有许多探究的目光。
凭什么呀?凭什么看这个土包子,看他的容貌,看他的衣服,看他的鞋子,还有两只扭来扭去的手,就这个仪态哪里值得殿下多看一眼了!
什么口味!
但当殿下看向他们时,他们又立刻低头了。
这样的世家美男也站在她面前,恭敬地垂着眼帘,在她目光过来时两颊轻轻扫过一抹红。
她心里嘟囔着一些友善度很低的话,将目光挪开了。
有人走过来。
这些世家美男悄悄抬头看,两颊又轻轻扫过一抹白。
来的并不是萧高六,萧高六有什么稀奇的,一个契丹鞑子罢了,要拼男宠赛道,难道萧高六拼得过他们这些汴京土著吗?他们可是诗词歌赋吹拉弹唱说学逗唱样样精通的!
来的人穿着官服,身姿笔直得像一棵青松,眉眼间带着凌厉的气质,可举手投足又有文臣的风度,这一下子就给纨绔们秒了
来的怎么是曲端啊?!
曲端皱着眉也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才很得体地向长公主行了个礼。
长公主立在屋檐下,裹着一件严严实实的银灰色斗篷,她原本容貌里就带了一丝疲倦,似乎是回京这几日天天都有许多安排,休息得不好。现在曲端站在她身边,就显得她更加的纤弱。
她说:“正甫也是忠烈世家出身,受恩深重,他一心报效,而今已是国之柱石!”
下面有很多人也像蜜蜂小狗一样,两只手不受控地扭起来了。
有内侍省的中官呵斥了两声,声音不大,她假装没听见。
“我回京之前,不曾批复中书省送上的恩荫名册,实在是因为我曾听许多人说,而今的恩荫子弟只知虚度光阴,与纨绔无疑。”她加重了一些语气,“可现在正是朝廷需要干才之时,你们需得奋发呀!”
她说完这话,大家就说:“是!”
而后鱼贯而入,考试开始,有几个美貌的小伙子还是偷偷又抬起头,多看她几眼,尽忠瞧见了,就对内侍说:“大殿冷哪,瞧他们缩手缩脚的。”
给他们每人加了一个火盆后,这几个美少年就被大家又羡慕嫉妒恨地多看了几眼。
果然人样子到什么时候都很吃香,大家都冻手,偏他们多一个火盆!
又过了一会儿,人样子就悄悄开始擦汗。
长公主在上面见了,忽然就瞪尽忠一眼,尽忠臊眉耷眼地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主君的眼神,也没看见下面人样子一擦汗,那皎洁的雪色就从他们脸上转移到了袖子上。
都是勋贵家的孩子,说不准提前还给尽忠塞过钱。
她也说不好尽忠这是忠诚还是不忠诚。
这边考试时有人换班,长公主还要留曲端说些正经事,尽忠就出去了,提前替长公主瞧一瞧马车。
只要长公主在宫中,从食物到茶水,再到她坐卧的地方,马车内外,还有马厩里的马草,甚至连那几匹马的皮带他都要检查一遍。
按他的话说,“咱们凭什么走到今天?都是靠殿下呀!换了个主君,那些贼配军还有个去处,咱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因此他带来的两班内侍就检查得格外细致,连小梁押班都委屈:“哥哥,断不会出了差错的!”
尽忠说:“我检查过没有差错,那才是没有差错!”
小梁押班就很委屈:“哥哥,你也不能面面俱到,下面的人使坏的心眼多着呢,比如说这马送过来时若是……”
尽忠说:“我能不知道么?这马是李世辅挑的,比我还精心呢!”
他对面的兄弟就很疑惑:“这位殿前侍奉的李家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