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还在说:“哼,翰林院清贵,哪个官想做大都要走那过遍水。要我看,以后考科举,也别去寻思皇上施政了,先摸一摸大学士的喜恶,不然就是中状元又如何?”
“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你们说皇上知道他大学士这么唱反调吗?”
“皇上日理万机,哪顾得全方方面面?”
“也是。”
买了一只簸箕一只首饰盒,沐贵妃终于拉皇上离开了竹编摊子。都看见云客满楼的招牌了,皇帝止步,低语:“回宫,朕最近得日理万机,不然…”几乎是咬牙切齿,“混账东西,朕的脸都被他们丢光了。”
沐贵妃也觉今日不宜,可不能让百姓晓得皇上有空去云客满楼用膳,没空管翰林院那茬子糟事。
“好,回宫臣妾给您做臊子面。”
也是巧了,当晚常俊鑫实在撑不住,下值便回府。只因劳累过度,在经过东升街时,人昏沉倒在马车里。车夫察觉,立时停下马,匆匆入马车查看,惊恐道:“老爷昏倒了老爷昏倒了…”
东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不过一个时辰,整个东城都知探花郎昏倒在马车里的事了。
翌日早朝,百官才退到大殿两侧,督察院左都御史冯威便走出:“皇上,臣要弹劾翰林院大学士周计满,滥用职权,苛待、刁难下属,用人唯亲。”
昨日常俊鑫一倒,周计满就料到今日早朝不太平,走至大殿中央:“皇上,臣谷晟二十二年得殿试第八,通过选馆入翰林院,至今未离。若照冯大人所言,臣乃好权之人,该早另谋了。臣大冤。”说完就跪下叩首不起。
这是冯威任左都御史以来,头次弹劾大臣,自是有备:“皇上,翰林院由清正者掌,那便是清贵之处。由贪恋权势者掌,那翰林院就是最接近天子之所。
周计满说他大冤,简直可笑。臣已经问过东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等几位,当初会试判卷时,周计满就极力坚持于树青为会元。可于树青五言八韵破错题,又堪不得榜首。单从这一点足以见周计满品性。
近期于树青由他推举出入乾雍殿、南书房,心思更是昭然。臣也着人暗察了翰林院,于树青私下里都称周计满为老师。
而相比于树青,新科状元、榜眼、探花,照着旧典修书,却前后改稿十次不得通过。臣想问周计满,你是对以前那些修书的学士不满,还是对皇上钦点的三鼎甲不满?翰林院清贵,不是你周计满弄权玩奸之地。”
作者有话说:
谢谢支持!!!
? 第 50 章
冯威不错。皇帝昨天在外积了一肚子气, 回了宫非但没消,还越想越气。自己登基近二十二载,起五更睡半夜, 不敢有丝毫懒散, 一心为民为国,辛辛苦苦攒下的功绩, 还不够三两狗东西败的。
关键那些个狗东西,一边败他的圣明, 一边还吃喝他的, 使着他给的权。他养的是臣子, 不是祖宗。
“皇上, 臣绝无弄权玩奸。”周计满严词道:“《雍和字典》全民通用, 岂可马虎?云崇青、苗晖、常俊鑫三人学问扎实,但年岁尚轻。臣以为令他们编书,不但能让三位发挥所长,还能磨一磨性子。性子沉稳, 于他们日后大有裨益。”
话是在理,但太和殿站着的谁傻?编书与乾雍殿、南书房行走,能比吗?说周计满没存私心,估计连他自个都不信。武官看戏,文臣均颔首,不打算掺和。
张方越今天也在,走出:“皇上, 周大人也许有爱才之心, 但说他玩弄权术, 这就过了。他在翰林院待了快二十五年, 编有《九蒙学》、《汇辞》、《诗十章》等等, 新科三鼎甲现在所行之道,就是他曾经所走。只他以为好的,未必合适旁人,弄巧成拙了。”
张太傅好口才!冯威轻嗤,尽是讽刺。
周计满忙到:“皇上,臣并没有要求云崇青三人通夜修稿,是他们自发的。臣也有劝过,可他们坚持,臣也无奈。”
“皇上,”冯威道:“请允臣讲两件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