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俺做得了。只要下定了开始修路,俺挨家挨户去说,不管饱也成。”

“不成。”云崇悌严肃道:“云大人可不是剥削百姓的主儿,他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管饱还给银钱,那就定准。

我跟您老直言,大人最怕的不是修路没银子,他怕的是自己个费尽心机在前为百姓拼力,而一些个只顾私利的东西,在他背后使坏。”

“不能够。”于大成当了多年的村长,差一步就爬到镇里了,眼界可不窄。他心里门清:“真要有这样的,俺第一个不饶。”

云崇悌摇首叹气:“小于村有您这般明事理的村老在,大人当然不怕,可别的村呢?”

“别的村也一样。”于大成说道:“大理摆着,又不用咱们掏一文修路钱,还能凭劳力赚嚼头,这不比卖娃子买粮吃得有味?是个人都感激云大人。有存坏心的,也寡不敌众,他们不敢。”

“不用感激云大人,大家伙当感激皇上。”云崇悌抬手上拱向东方:“是皇上不忘响州府百姓。云大人廉洁,一心为民谋福,我等也当珍惜。”

“是是。”错过了,许他们这就真的再无修路的可能了。于大成心里已经在想是不是应找那几个老兄弟聚一聚:“您让大人安心,俺们这修路一定顺顺当当。”他藏在地窖里的几把大刀,也该刨出来磨一磨了。

云崇悌苦笑,又是一声叹:“先愿三书小兄弟送娃子归家,能顺当将银子收回吧?”

听出话音,于大成老脸一沉:“您坐好等着,这趟三书一定能将卖娃子的银钱一文都不会少地收回。”

眼底笑意漾开,云崇悌道:“那我就等着瞧三书小兄弟的本事。”刚砸向牙婆的那一石,准头、力道都不错。倾身向老人家,看似避着谭毅,但声却不算小。“云大人将来响州府,有意扩充府卫。”

于大成心一动,这…这意思是看上三书了?

高!谭毅眼里晃着笑,“于”在南善镇是大姓。于大成虽居在村里,但小时读过几年书,屋里儿孙都识字,行事也不怂。前年剿匪,他大儿于年余不但给领路,还带了把大刀跟着上山了。

另,从之前三书拦下牙婆之事,亦可见其心细胆大且正义。练一练,到知州府当府卫,确很合适。

云崇悌、谭毅回了堂屋。于大成匆匆忙去了厨房,套老妻耳上嘀咕了一句。于老太惊喜:“真的?”

“这还能有假?你着老大家的再去村里换点好的,中午整顿像样的饭。”要换作是旁的孙子,于大成拿不准。但三书…那小子三四岁就跟着他跑前跑后。稍大一点,又跟着老大忙活。十三四岁便与后村几个往深山里跑。

前年,他和二栋子、薛四华还猎了头大虫。三人连夜弄去来单县上,租了牛车运往抚州,一趟挣了百多两银子。分一分,一人得了快五十两银。

今年二十,家里正张罗给他相看,现在倒是可以先缓一缓。

坐着烧火的阔脸妇人,闻言往灶膛又添了两根柴,站起身:“娘,大木家今晨煮卤水了,俺去看看还有没有的换?”

“那你赶紧去。”

快过午了,菜摆上桌。云崇青早闻着荤腥,只没想到竟能这般丰盛:“叫您老破费了。”

于大成可不心疼:“粗茶淡饭,大人将就用。”

“这一桌可不能说将就。”记恩已从六哥那听了信,明白他一家的苦心。但老弟用不用三书,还得看三书能不能拿住那些卖儿卖女的人家。拿住了,那确实有点手段,毕竟八个娃子里,只一个是小于村的。

饭吃一半,屋外传来动静。于年余忙起身:“几位大人慢用,俺去看看。”爹刚跟他咬了耳朵,说了三书的事。一桌大菜,他这会吃着也没味,心里全是儿子前程。

“去吧。”云崇青夹了块豆皮,来人应是想赊粮。谭毅也考虑到了,大口刨了碗里的饭,囫囵咽下,搁下筷子:“云大人慢用。”

轻嗯一声,云崇青言:“城里粮价,蒋大人清楚。你先紧村里,看谁家有宽裕,照价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