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大人掏的是谁的窝。之前知府大人脸气胀得跟猪肺灌了水似的, 也不敢大声呛上一句, 最后灰溜溜地爬上马车走了。这说明了啥?
响州府变天了。
余笠街李府, 昨日才被收拾服帖的岳丽嵘, 厚重的妆容遮不住淤肿。听说娘家储在月河口、方冬山两处地库的粮竟全被云崇青带人搬空了,她心像被刀划了道口子,血直流。
“姓云的好大胃咝…”不小心扯到了伤处,痛得她龇牙咧嘴, “大人呢?”
丫鬟屈膝回到:“门房的冯管事说,大人今晨刚出府就被西城胡掌柜给拦住了。这会不知是在知府府衙还是与云…”
“回来了。”端坐着的岳丽嵘见着那道身影,忙放下捂着左脸的手,起身款款去迎。李文满气大,脚下步子走得沉。岳丽嵘接近时,才要开口请安,就被一把拂开。
跨入门槛, 进到堂中, 刹脚在六棱黄梨木桌边。李文满缓了两口大气, 提了茶壶仰首直接往嘴里倒。不想过于猛, 气又未平, 一下呛住。
“咳咳咳…”
什么都不顺,他压着的怒火噌一下冲上双目,甩手就将青瓷茶壶摔在地上。嘭一声,碎瓷四迸。吓得方想靠近温柔小意一番的岳丽嵘连连退避,右手紧紧攥着丝帕抵在心口。
屋里伺候的下人,也都被惊得跪到地上。
李文满平复着心绪,眼袋子愈发显然,又闷咳几声,骂道:“毛才长齐几天…欺人太甚。”
“老…老爷,”岳丽嵘怯怯地劝道:“您消消气儿。”看人这样子,她是一点不敢再火上浇油,生怕烧到自己。
消气?李文满吞咽了一口,喉间干得难受:“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也不用下人,岳丽嵘踮着脚尖,轻悄悄地到榻几那倒了水,然后小心翼翼地送过去。
一杯温茶解不尽喉间的干,只能润润。李文满舒服了些微,气消减了一二,将空杯放在桌上:“你知会一声你娘家,粮食没了就没了,不许声张。”
还能怎么办?她脸尚疼得很,吞吞吐吐地道:“也也是我娘家不对,不该把…把粮食放在朝廷地库里。”
难得懂事一回,并未叫李文满多欢喜。他此刻满心满脑都是云崇青的嚣张,深吸长吐,沉静几息,道:“不急,忍一时待日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