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来了云潭院,见到与小十二站在一块的男子,心难受得似被人紧抓着。眼里泛着泪花,痴痴看着那矜贵,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之前因着那不着调的流言,这两月记恩在外都严守着清规戒律,就怕自己哪露了馅,害了大芊姐。现在大芊姐有婆家了,他是放开了肚子,端着一大汤碗肉饺子站院里一边吃一边跟青小哥儿和大芊姐夫说话。
“大芊姐夫起得可早了。只起那么早,他也不做饭。”
沐晨焕笑问:“有饿着你吗?”素面吃了两碗,比他一练武之人吃得还多。才过去多大会,现又用上饺子了。
“他最近亏着了。我在邵关府就想着回来要给记恩买猪头肉和牛肉饺子吃。”
“饺子已经吃上了,还缺顿猪头肉。”记恩冲云崇青笑得灿烂,他一点没后悔跟云四叔他们来三泉县:“从邵关府到京城要几天呀?”
“没什么意外,三天。”沐晨焕无视周遭投来的目光,反正在他们心中他就该是这等冷清:“不过京城到这要四天半近五日。”余光瞥见熟悉倩影,转眼看去,她又在忙什么?
沐宁侯夫妇抵达京城,歇了一夜。翌日,自交了兵权就少有上早朝的沐宁侯,就换上了麒麟补子绯色官服去了武源门。早朝上,皇帝见了他都惊奇,关心了两句才开始议事。
议事时,沐宁侯全当自个不存在。下朝后,他精气神上来了,跟到南书房,得见皇帝面,也不用问,像倒豆子一样把事顺溜讲了。
“简直胡闹。”留着美髯的皇帝,双眉紧锁:“晨焕怎么能娶一小商女,而且祖上还是那般出身,您叫各家怎么看?”
“所以老臣来求道赐婚圣旨,给芊姐儿抬一抬身份。”沐宁侯都抹起眼泪了:“晨焕什么情况,别人不清楚,皇上您还不知吗?臣和老妻对他没旁的要求,只望他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照顾着。他自己看上的,自那事后,十多年了,孩子还是头回跪下求件事。”
“这是件小事吗?朕也求您别为难朕。”皇帝恼得都不愿看殿下那张老脸。
沐宁侯跪下:“皇上,老臣都把话许出去了,您看在老臣为您守了这么多年边关的份上,就……”
“莹然怀着喜,又苦夏,本就不舒坦。您别瞎闹了。晨焕要是实在喜欢那小商女,许个良妾就得了。武英殿大学士许飞宇家嫡长女不是还没婚配吗?朕觉得不错。”
“哪不错了?许飞宇脸四四方方,还大脑袋门。他闺女长得…有晨焕标致吗?”沐宁侯抱着圭臬,撇过脸叹气道:“老臣几十年了,求过您多少事?就只两桩。一桩告老,您没允。”
他也才登基九年。皇帝手拍脑门:“您再求件别的事。”
“那告老吧。”
“您还说您不是在胡闹?”
好容易将人打发走,皇帝脸上神色一收,招了静站在旁的瓜子脸宫人过来:“是那姑娘?”
“回皇上的话,沐宁侯爷提及的云家从芊,确是沐三爷上士子山夜会的女子。”宫人说完还起了笑:“也是在孟籁镇上,坏了卢家大姑娘好事的那位主。家里爹娘护得厉害,性子跟沐宁侯爷说的一般,温婉中不乏爽利,样貌极好。”
皇帝面上放柔了:“谁给卢家指点的迷津,还没查出来?”
宫里跪地:“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