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端却只会让他再忍耐一些, 说元宵节一过他有法子让明侦帝对自己冰释前嫌。

话虽说的好听, 可他差点连母后的生辰家宴都无法出席。

李兆今日进宫时恰巧碰上了意气风华的黎王, 见四处来往的宫人们都对他无比恭敬, 心里攥着的那股火气却是如何也压不下去。

身边跟着的内侍见他面色不善, 小心地劝慰道:“殿下勿恼, 如今黎王得势, 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太监们自然不敢得罪, 可殿下您才是东宫储君……”

话未说完。

前头行的飞快的李兆却倏地停了下来,便见西侧那竹林掩映的一角里飘出些絮絮扬扬的尺八声,再是女子如莺似啼的欢笑声。

李兆往那儿走去,拨开身前的竹林丛,便见一处绿意静谧之地,有一貌美婀娜的女子正斜靠在凉亭里吹尺八,姿态娴雅、风韵流转。

他一时将黎王之事抛在了脑后,只问身边的内侍:“这儿是何处?”

那内侍环顾左右,见甚少有太监宫人们往此处走来,便回道:“应是个僻静之处,并没有人往此处走来。”

李兆被禁足在东宫的这些时日并未沾染女色,心里实是痒得不知所以,瞧见那女子的清丽容貌后,如何还能按捺的住?

那内侍见他眸中欲.色毕显,立时苦苦相劝道:“殿下可别在这个时候再惹了陛下不快,不然岂不是又留给了黎王一党向陛下进谗言的机会?”

提到黎王。

李兆心口那细细密密的痒意总算是消散了些,只见他板着脸说了句:“罢了,万一这女子是父皇看中的人,倒让本宫惹得一身骚。”

那内侍大喜过望,忙替李兆引路,心里挂念着得今早把这位祖宗带到凤藻宫里,也好让孙皇后替他想想法子。

才刚走出了几步,李兆便面色沉沉地瞪了那内侍一眼,说:“本宫忘了一件事。方才本宫分明告诉你不许跟着,你怎得又偷偷跟了上来,莫不是本宫的话不管用了?”

这话一出,那内侍心里慌得直打鼓,料定了这位祖宗定是对那竹林凉亭里的女子起了意,这便要支开他去好生享用一番了。

他虽有心再劝,可李兆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说不准一会儿便要打上他几十大棍。

思及此,那内侍只得咬咬牙退往了宫道上。

而李兆也果真扯了扯嘴角,抬眼望了不远处的廊道,果见好半日才有一两个宫人路过,当即便放下了心,重又往那儿竹林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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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贵妃所生的五皇子自幼养在永乐宫里,如今非但是生的浓眉大眼,可爱聪慧。一口奶音唤起人来更是童稚童趣的很儿。

陈氏抱着五皇子爱不释手,嘴里笑道:“到底比念于大了这样多,抱在怀里也沉甸甸的。”

苏贵妃盛装华服,由宫女们服侍着坐到了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中,又吩咐大姑姑们绕到玉刻湖光山色屏风后,将她备好的那一屉多宝阁取了出来。

那多宝阁里便装着不少极名贵的头面,各色簪环皆是十二支,苏贵妃笑着与苏荷愫说:“这是给你和雪姐儿备下的,你们若喜欢便自己带着,若不喜欢便留着将来给你家少柔和涵姐儿添妆吧。”

苏荷愫忙笑道:“贵妃娘娘赏下来的头面,我和长姐都抢着要呢。便是少柔和涵姐儿都不舍得给。”

陈氏笑骂她:“偏你嘴甜,娘娘可不得多赏些头面给你?”

每回进宫,苏贵妃总要搜罗出这些珠光宝气的头面来,像小时候买糕糖一般哄苏荷愫高兴,姑侄两人一时间都笑得合不拢嘴。

苏荷愫也顺势将她前段时日给苏贵妃亲手缝制的亵衣、肚兜和鞋袜都拿了出来,略带扭捏地说道:“这是我给娘娘做的小物,娘娘可别嫌弃。”

苏贵妃也不等身边的宫女去将那些小物奉来她身前,而是自个儿从那紫檀椅里起身,笑盈盈地接过苏荷愫递来的衣衫鞋袜,说:“愫儿怎知本宫缺这些?身边姑姑们做的亵衣总有些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