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则有苏荷愫亲自来授课。她先说清楚了女学里的规矩:课堂内外, 只有先生与学生, 并无主仆之分。
是以那些丫鬟们不必在女学里唤苏荷愫夫人, 而要尊敬地称她为先生, 行师徒礼。
丫鬟们一一应下。
苏荷愫便捧起了三经六义, 挑个篇最简明易懂的文章, 先笼统地说给了下首的丫鬟们听。可两刻钟的典义讲完后, 丫鬟们皆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连红袖这提前预习过一回的丫鬟也蹙着眉犯起了难, 当真是一点也听不明白典义里的长句。
何为“道者则未免离章绝句,释名释数,遽然自以圣人之术单此者,有焉①”?
对她们而言,这些典义实在是如天方夜谭一般。
苏荷愫自然倍觉挫败,当即便放缓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拆解解释给丫鬟们听。
可仍是收效甚微。
熬过这一堂课,课间休憩一刻钟时,几个胆大些的丫鬟们便如释重负地说了句:“先生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苏荷愫正坐在上首的镶云石方桌后,隐隐约约间听得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心口不可自抑地涌上些失落之意。
尤其是下一堂课,乃是于嫣容所教的丹青课。描摹的是一株在河池里静静盛放的荷花。
丹青课。
丫鬟们一改方才的颓丧,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瞧得廊道上立着的苏荷愫心里愈发不好受。
女学一日的课解释后。
苏荷愫连晚膳也用不下,意兴阑珊地去了外书房。见沈清端不在其中,便让红袖点起了灯盏,预备连夜挑灯寻出明日该讲的文章来。
可她挑来挑去,仍是觉得挑中的文章都大有不妥,不是辞藻严苛晦涩,便是理义深奥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