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了解沈清端的人,也最明白曾氏在沈清端心里的地位,如何会怀疑沈清端以奶娘做筹码逼迫冯神医留在廊坊?
沈清端久久不醒,她便抚着他的心口一声一声地道歉。
也不知是因何缘故,沈清端渐渐地也不再嘤咛乱语。苏荷愫高悬起的那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她想,下一回定然不能再这般口无遮拦,要知道至亲之人的伤害才是最锥心刺骨、最无法磨灭的痛。
屋外掠过几阵呼啸的秋风,将挺秀的枝桠压得直不起身来,枝节被吹得吱吱作响,为这萧冷孤寂的夜色添了几分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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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苏荷愫将为女学置办场地一事撂在一旁,起了个大早为沈清端亲手做了一桌早膳,皆是往日里沈清端爱吃的菜色。
惦记着沈清端今日要去与林府与林山密谈一下午,苏荷愫便让厨娘做了些绵软可口的糕点,一并交给了小五。
自决定要办好女学后,苏荷愫便甚少有这般殷切热切且将全副心神都放在沈清端身上的时候,是以红袖等人皆讶异的厉害。
可丫鬟越是惊讶,苏荷愫的心内却越发愧疚,深刻反思了一回,已是不记得上一回她起早为沈清端做早膳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沈清端醒来后,便预备着像往常一般穿衣洗漱。可方才翻山下榻,便见苏荷愫似一阵风般向他奔袭而来。
柔荑捏住了他的臂膀,笑颜如花般绽放。
“夫君,我来替你穿衣。”
沈清端愣了半晌,来不及回应时,苏荷愫已替他套上了外衫,玉带和腰佩也预备妥当。
这是新婚时才有的待遇。
沈清端受宠若惊,神色间尽是不解之色。苏荷愫赧然一笑,便扶着他往梨花桌旁一座。
用过早膳后,苏荷愫便又提起了昨夜的事儿,诚心诚意地向沈清端道了歉后,便笑盈盈地说:“晚些时候我再向夫君致歉。”
沈清端会意,俊白的面庞浮起几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