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走的财物便带走,带不走的便烧的一干二净。
尤其是苏荷愫租赁下的书铺,里头修缮的极为清雅韵致,引得鞑靼人百般践踏,最后更是一把火将那书铺烧了个干净。
凌家军赶赴荆州向沈清端禀报了此事,惹得沈清端铁青着脸沉吟了许久,手里只攥着京城地回来的书信,身子忍不住发颤。
荆州知县府各处都挂着白色的丧幡,一阵阵凉风拂来,呼啸的风声刮起丧幡,只生出了几分孤寂萧冷之感。
他眸光落在那丧幡之上,呢喃着说了一句:“你瞧,那些人根本就不在意你费尽心力护住的百姓们。”
实在是京城里的那些人视百姓于无物,他也不得不用自己的法子来驱除鞑靼,只是如此做之前,势必要以百姓的血祭之。
他方才能师出有名,进宫中原。
只是,若当真这样做了,将来有一日在地底与父王母妃团聚时,他们可会怨怼自己薄冷无情?
死士王浚见沈清端神色凄苦,便也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公子,我们何时动手?”
沈清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起身走到桌案旁,挥笔写下了一封书信,默了良久后,才说了一句:“明日。”
师出有名固然重要。
可他是保家卫国的云南王爷府唯一的血脉,父王征战沙场一生,为的不就是护住边关那些穷苦无依的百姓?
纵使他要杀回京城,要洗请云南王府的冤屈,要让龙椅上那一位昏君身败名裂。
纵然他有那么多必须为之的理由。
可却不该以无辜百姓的血肉来为自己铺路。
“明日就让凌家军出山,不能让鞑靼人杀害荆州百姓。”沈清端掷地有声地说道。
? 69、贺老相公
以苏荷愫为首的女眷们则与荆州知县的内人攀谈了一番, 得知荆州知县后院有四位妻妾,且皆是武将之女所出,颇为惊讶。
因着于嫣容身怀有孕, 陈氏便不让她往人前凑, 辟出了一间暖室供她修养,并嘱咐康嬷嬷们小心伺候。
晚膳前夕,沈清端自个儿抽不出空,便让小五去知会红袖一声,只说明日廊坊便会起战事,一旦破了鞑靼, 他们便要杀回京城。
另还有一件悲从心来的事, 沈清端得了黎太医飞鸽传书而来的信笺后,默了许久, 也不知该如何向苏荷愫等人启齿。
苏嫔被黎王迫着服下了牵机散,寿命已剩无几,即便陆让与冯神医赶回京城,只怕也回天无力。
思忖再三, 沈清端便把那封言明苏嫔状况的信笺也交给了小五, 只说:“送去给夫人吧。”
目送着小五离去后, 沈清端才亲自去将内室软塌上坐着的苏山扶了出来, 只见他老泪纵横、面露颓容, 分明是伤怮极了的模样。
沈清端只得把写讨伐檄文一事搁置在侧, 只小心翼翼地劝慰苏山道:“岳父, 至多后日我们便能启程回京, 说不准冯神医能有法子解了娘娘的牵机散。”
苏山闻言泪意愈甚, 只万般激愤地说:“上一回你告诉我明侦帝中了牵机散, 还言明那药剧毒无比, 世间再无人可解。”
沈清端讷讷不语,心间也好似被石头堵住了一般喘不上气。
牺牲。
成大事必有牺牲,可却不该是久居于深宫的苏嫔。
她既不结党谋私,也从不与远在廊坊的苏家人交从过密,黎王缘何不肯放过这个弱女子?
“黎王最该恨的不该是孙皇后吗?苏嫔说到底只是个庶妃,于他并无什么妨碍啊。”苏山泣道。
当年黎王为落魄皇子时,可没少受废太子与朱珠公主这对兄妹的欺辱,孙皇后更是对他不管不顾,心里只巴不得他早点死了才是。
黎王自该深恨孙皇后,可苏嫔却与他无冤无仇。
沈清端稳了稳心神后,才说:“黎太医有治世之能,且医术了得。黎王虽收服了他,却并没有把握长长久久地持住他的心,且苏嫔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