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黎王怒极反笑, 提着剑挑开了孙皇后身前的衣襟, 慢条斯理地说:“凌序到底给了母后什么好处,能让母后如此听话?”

胸前大敞,露出那艳.色的里衣来,周围兵卒的视线便也朝着孙皇后望来,孙皇后只觉备受屈辱,当即便对着黎王啐了一口道:“下贱的庶子。”

她为嫡母,纵使黎王自诩为天潢贵胄,说到底也不过是卑贱的庶子罢了。

这句话也当真是激起了黎王心里蓬勃的怒意,他本是不想用那般下三滥的招数来对付孙皇后,可如今却也不得不用了。

女人,最在意的除了自己所生的子女,不就是股间的那点贞洁?

况且孙皇后又不算寻常女人,黎王便招呼了自己的亲卫,与他们说:“本王这位母后独守空闺十数年,你们可要下手轻些。”

那两个亲卫适时地露出几分淫.邪的笑意来,便如饿狼扑食般扑到了孙皇后身上。

夜风微凉,吹起了黎王衣摆上的鹤纹金丝绣线,他的耳畔回荡着孙皇后的哭喊声,可他却如恍若未闻般盯着手里那镶着玉珠的匕首瞧。

他仍记得幼时,御膳房不肯给他和母妃送像样的吃食,嵇康便使了法子买通一个相熟的老太监,那老太监便时不时送些干净的吃食给他。

后来黎王才知晓,嵇康使的法子不过是屈辱地俯在那老太监身下,将他伺候开心了,老太监才会给他们吃食。

堂堂一个庶妃、一个皇子,竟在孙皇后的磋磨薄待下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他的恨意已滋长得太久了一些。

*

孙皇后到底是受不住黎王折辱的手段,割肉刺身的痛意她都忍了过来,却不能容许那几个亲卫在她身上作乱。

她便只能将凌序如何联络她,并如何嘱咐她将黎王哄骗到西山的事儿说了,只是在说话的过程里隐去了朱珠公主递信一事。

黎王听闻凌序带来的医师可以救治明侦帝身上的蛊毒后,终是慌乱得沉下了面子。

时隔数年,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被人擎肘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局面。

若是明侦帝当真被凌序救活,再由他哄出了玉玺和玉印的藏身之地,他最大的倚仗正派正礼的地位便没了。

更何况自贺老相公栽赃似地死在金銮殿上后,那些清流文官们便对他多有不服,虽被他软硬兼施地拔除了几分刺头,可有如何堵得住天下那么多文人书生的悠悠众口?

如今的凌序定是寻到了玉玺和玉印,只要明日在传位昭书上印下玉印,再改了上头的名字,他便从反贼摇身一变成了继承正统大位之人。

黎王一剑了结了孙皇后的性命,不过让亲卫们将她随意拋在西山山脚下的密林里。

他们则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一路上不知放了多少联通黎王私兵的信号,却迟迟收不到那边的讯号。

黎王已是察觉到了不对,赶路至晨曦初放时,才赶到了京郊外藏匿私兵的一片田宅,可里头却空无一人。

他几乎是嘶吼着问:“人呢?”

京郊外分明部署着两三万的私兵,如此多的人马,为何会在一夜之内不见了踪影?

黎王不敢多耽误时间,便又打算京城去寻他的副官福禄,福禄最为忠心耿耿,且武艺高强,断不可能做出背主叛君之事来。

晨曦洒到黎王的脸颊两侧,驱散了他脸颊两侧的阴寒之气,也让他在一瞬之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京郊离京城大门口并不甚远,且如今已是走卒摊贩们沿街叫卖的时候,城门应当也开了。

黎王想,兴许是福禄调走了他的私兵,为的便是和凌家军厮杀对抗一番,兴许此刻京城内已只剩下满地的凌家军尸首。

这是最好的结果。

定是如此。

黎王心绪紊乱,驾着马行到京城大门前,却见本该敞开的大门却紧紧地闭合着,城墙上头立着一个清濯挺拔的男子。

黎王朝那人定睛细看了一番,忽而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