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了。”

苏荷愫却是不肯,她先是让康嬷嬷和绿韵回新房里预备着沈清端归来,自个儿则亲亲热热地攀住了曾氏的胳膊道:“今日便让我伺候母亲用膳吧。”

曾氏如此和颜悦色的人听得此话后却沉下了脸子,只道:“再没有这样的道理,我哪里要你伺候了?你在家中是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何以嫁了人就要做这般低三下四的活计?很不必这样。”

眼见着曾氏执拗至极,苏荷愫也怕她恼怒后伤了自己的身子,便也不敢强求,只施施然地行了个礼后,便走回了新房。

这一顿晚膳没有沈清端陪着,她也用得食不知味,立在屋门口眺望了一阵,仍是没有瞧见沈清端的身影,便也只得草草洗漱后上.床歇息。

饶是她竭力掩饰,可伺候她的绿韵难道瞧不出她今日格外低落的情绪?送走康嬷嬷后,绿韵便走到珠帘旁,轻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被太太责罚了?”

苏荷愫正笔直地躺在架子床上,脑海里正胡思乱想着沈清端在何处,此刻又在做何事,纷杂紊乱的思绪扰的她头疼不已。

知晓绿韵担心自己,她便答道:“母亲如此和善,又怎么会责罚我?”

绿韵了然地点了点头:“既是与太太无关,那夫人如此低落定是为了姑爷。”

苏荷愫一怔,被戳中了心事后很有几分羞恼之色,只笑骂道:“你这丫头是成精了,我再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事。”

绿韵笑笑,撩开珠帘后替苏荷愫掖了掖被角,轻声道:“夫人是情深至浓,这才会惴惴不安,只是姑爷是个万分的稳妥的人,当是外头有什么难事要忙,夫人何必担忧?”

“情深至浓”四字恍若一记重拳砸得苏荷愫好半晌讷讷不语,她张了张嘴要为自己申辩,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纵使她再不想承认,可她也知道绿韵这话是一点也没有说错。

沈清端是个稳妥之人,成亲不过两月有余,她便心悦上了他。

主仆两人说了些体己话后,苏荷愫才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渐渐地涌上几分困倦之意,绿韵也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才要阖上屋门时,却撞上了一身黑色长衫的沈清端。

此刻的他隐于夜色之中,好似挂在枝头的一层凉薄的叶上霜,虽只离咫尺,却让绿韵瞧不清他眼眸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