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打发,他蹙着眉瞥了婉儿一眼,心里想问她为何受了这么多委屈不写信寄回来?或是从山西到京城一路上如此遥远,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弄到的通关文牒?
当年奶娘将婉儿嫁去山西的缘由十分复杂。沈清端只猜到了一些,大约是因着她心性颇高,总欲去结识那些高门公孙,奶娘怕她坏事,才将她嫁去了山西。
这桩婚事他也细细查问过一番,婉儿的夫家家风颇正,那夫婿也还算老实,待婉儿也极为小意温柔。
既是起了疑心,沈清端此刻也不愿戳穿婉儿漏洞百出的话语。
静坐了一会儿后,几个丫鬟便搀扶着曾氏走来了花厅,曾氏面色焦急,恨不得再加快几分脚步。
一进花厅,她连沈清端和苏荷愫也顾不上看一眼,打眼瞥见坐在紫檀木太师椅里的婉儿,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曾氏的哭声悲怆欺凌,好似一记巴掌扇在了沈清端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意让他羞愧地垂下了头。
是了。
婉儿是奶娘的亲生女儿,是她怀胎十月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如何会不心疼?
奶娘陪上这一生入了自己布下的局,当初定然也是为着不让婉儿陷足艰险这才毅然决然地将她嫁去了山西。
婉儿的话不尽不实又如何。
如今她回了京城,若能好好地陪在奶娘身边,他又何必如此冷酷无情?
曾氏抱着婉儿痛哭了一通,好似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尽了一般,一旁的苏荷愫也忍不住用帕子压了压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