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褚开皱起眉头疑惑。

眼眸一动，他又想起什么，从装书的背包里翻找出一个长方形录音笔。

“对了，这个给你。不知道录得有没有用，你自己听听看。”

褚开将录音笔塞到阎迟手里后，就匆匆下车了。

阎迟眉眼沉了沉，灌铅般的手掌按动录音笔的开机键，手指随意滑动着。

随便播放一个音频。

声音出来的那一刻，阎迟心尖猛地一颤。

“阎迟，这是大蓝蜻蜓在湖面上扇动翅膀的声音，”褚开努力开心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哀伤，“你没来得及看。”

继续播放其余的音频。

“阎迟，今天大蓝蜻蜓带了小蜻蜓来，好像是它的宝宝。”

“阎迟，这是夜晚的声音。”

“阎迟，今天下雨了，下雨天的声音能用吗？”

……

大部分音频，前半段是录下的素材，后半段是褚开的人声解释。

偶尔有几段音频，是褚开的自言自语，大多是悲伤语气：

“好像，菱角真的会吃腻。”

“我不喜欢下雨天，今天不想出去。”

“今天想晒晒太阳，它会好好长大吗？可能长大吗？”

还有两段褚开模模糊糊、像是无意识录下的音频：

“阎迟……呜……”一段钻入心底的抽泣声。

“阎迟，好疼，好疼，阎迟……”一段剜入心脏的哭喊声。

阎迟不知道自己重复听了几遍，一上午仿佛很快就过去了。

与褚开分别的这四年多时间，也恍若一下子抽疼度过。

他关闭并收起快要没电的录音笔，手掌微微颤抖。

原来，褚开一直记得他要买录音笔，录下音乐素材的事情。

他的小开，还是太不擅长表达，将心意掩埋得那么深，那么久。

阎迟沉了口气，眉眼逐渐坚定。

听了一上午的音频，他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褚开与昨晚的女性Beta，还有怀中孩子的关系。

只要褚开爱他，一切过往都无所谓，他都会接受。

阎迟戴好帽子和口罩，赶到褚开的教室门外等着。

下课铃响，褚开一刻没耽误，提前收拾好东西，就跑出去找阎迟了。

“怎么不在车里等我？”褚开生怕阎迟被人认出来，与阎迟并排走着，低声说话时，不敢看他。

阎迟接过褚开的背包，牵着他的手说：“说好了一起吃午饭的，当然要来接你。”

“中午想吃什么？”阎迟攥紧褚开的手掌，指腹微不可察地圈住褚开的无名指，与他十指紧扣。

“都可以，”褚开没有丝毫察觉，思考说，“要不就吃食堂二楼的面吧？同学说很好吃，我帮你打包。”

褚开说起食堂来，兴致很高，俨然已经适应了大学生活。

“好，那就辛苦我们小开同学了。”阎迟压住想陪褚开去学校食堂光明正大吃饭的冲动，先行返回车里等褚开。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褚开才提着打包好的两盒牛肉拉面过来。

他的额头上溢满汗珠，上衣湿了大半，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我去的时候已经排上长队了，还好面没有坨，快吃。”

阎迟边听着褚开说话，边用纸巾帮褚开擦汗。

帮褚开擦完汗，他接过褚开递来的筷子，柔声回应，“好，我尝尝。”

细嚼慢咽了几口，阎迟点点头评价：“不错，拉面筋道，牛肉份量也足，怪不得排长队。”

“是吧，”褚开认同地点点头，吸溜完嘴里的面条，眯起笑眼说，“还很便宜呢。”

说完，褚开还瞥了一眼阎迟的脖颈。

昨晚，他查了优质抑制剂的价钱，要比强效抑制剂高几倍，都快顶上他在超市打工时的一个月工资了。

拉面吃了大半，褚开喝了口汤，犹犹豫豫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