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阎迟上了快七期的亲子节目,也就只会番茄炒蛋那几样菜。

拧着眉头盯着褚开一举一动的阎迟,鼻尖嗅到了香味,眼神也警觉到了褚开的一丝丝异样。

“皱眉干吗?”褚开用手肘推了一下阎迟,用气声提醒,“你别看我了。”

说完,褚开又转回头,看着褚溢叮嘱,“小溢,褚自立做的饭那么香,你一定要多吃,不要再挑食了。”

又来一个催吃饭的人,褚溢将剥好的橘子递给褚开,无奈地说,“知道了哥,你别那么操心,现在褚自立每天都给我送饭呢。”

“是啊,”坐在沙发上的时柯双手夹在双膝之间,接话的声音都略显紧张,“你别操心你弟,你也要好好吃饭。”

她身旁的褚安仁也被这气派的别墅震惊,双眼还发着愣。

褚安仁双手按在舒软的沙发上,像坐在云彩上一样不踏实。

他想过阎迟家是富贵家庭,但没想到那么阔,比村长家还要奢华几百倍。

褚安仁看了眼阎迟,又看了眼褚开,胸口的忐忑感增强。

愧疚感也增强。

若非他当年阻拦褚开上大学,现在的褚开也应该拿到毕业证,找到好工作了。

以前在落山村,每家每户生活水平都相当,自然都门当户对,可现在出来了,他们与阎家,褚开与阎迟,怎么看都不可能门当户对。

“如果褚开当年能上大学的话,至少能在学历上相当……”

褚安仁心里念叨着,默默垂头,和时柯低语,“今天那钱别拿出来了,回家咱们再去借点筹点儿,再拿过来。”

时柯嘴唇张了张,才僵硬地点头,将兜里的信封纸往里塞了塞。

就这么一点钱,今天确实拿不出手。

客厅电视里播放的,是褚安仁和时柯最近喜欢看的节目。

褚开特意将其调出来,就是为了让两人放松些。

但两人的紧张还是写满了全身。

褚安仁坐立不安地左看右看,时柯则是忘了脱下黑色棉衣内胆,热得脸颊微微发红。

褚开在和褚溢说话时提醒了几遍,还起身去帮时柯,可时柯都摆手拒绝,拘谨地说自己不热。

褚开转头看向阎迟,往阎迟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阎迟的礼数周到,打招呼、帮拿礼品、倒茶,一个不落;敌意也很明显,在刚才的闲聊中,已经明讽暗讽几次褚安仁和时柯偏心眼,亏待褚开了。

褚安仁和时柯理亏得都不敢主动开启话题了,只敢偶尔接两句。

褚开又往阎迟嘴里塞了最后一瓣橘子,偏头凑到阎迟耳边说,“奖励你的。”

不过,他虽然任由阎迟帮他出气,但也本能地心疼父母。

看着时柯热得流汗,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他刚想起身,餐厅里便响起了浑厚的声音,“大哥,鱼收拾好了,你现在做吗?”

“好,我现在去,”褚自立提供了个契机,褚开便顺着话,喊了时柯一声,“妈,你和我一起吧。”

“好。”时柯紧张地僵直站起来,跟着褚开一起去往餐厅。

到了餐厅,褚开便让褚自立先去客厅歇会儿了。

只有母子两人,时柯稍稍放松了些。

褚开递给时柯几张纸巾,随后绕到时柯背后,将时柯身上已经扭开扣子的黑色内胆脱下,低声说着,“妈,这屋里暖气给的足,你穿那么厚,都热出汗了。”

“妈怕冷,穿得多。”时柯擦着额头的汗,紧张感随着褚开贴心的话语和动作而减少。

褚开收着衣服,没拆穿时柯说出话语与额头汗珠的矛盾。

“妈,您爱吃鱼,咱们就做您最爱吃的清蒸”褚开说着,将衣服搭在餐厅座椅靠背上时,手掌突然碰到了兜里的鼓起。

很熟悉的感觉。

和阎迟去南斗泽之前,他塞在阎迟大衣兜里的东西,很相似。

一拿出来,果然是装满现金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