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稳重,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褚开收回视线。
他想,大概是因为阎迟嘴里的烟味,麻痹了他的听觉。
“唱歌的人,不该总抽烟。”他不知道向空气叮嘱这些做什么。
吃完饭刷完碗,褚开拿着平板走回保姆房时,路过客厅。
躺在那里玩手机的董锐凡冲他打招呼:“嗨!褚开!”
“你好,阎迟让我回保姆房。”褚开也微微点头打招呼。
“哦,好。”董锐凡礼貌应答后,又抱着手机继续玩。
褚开快速扫视一圈沙发,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他已经放回原位的抱枕和毯子,是被阎迟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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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阎迟歪倒在床上,鼻尖是淡淡的洗衣液留香,不如早上闻到的薄荷味道浓郁。
他微微转身,带动怀里的衣服和毯子侧躺着,将脑袋埋进抱枕里。
“闻不到!闻不到!什么都闻不到!”嘶吼声从灵魂深处发出,却如同鼻尖淡薄的气味一样无济于事。
他抓着抱枕的手臂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即把早上发丝飘散着薄荷香的褚开拽上楼,撕咬那抹薄荷香……
黑暗中眼眸一动,阎迟松开抱枕,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抑制剂,在大臂上打了一支。
他额头冒着汗,心里不停提醒自己:“不是,不是薄荷香,褚开不是薄荷香……不能记下薄荷香,不能!”
注射完的针管掉落在地,阎迟也垂着手,滑落在地板上。
垂头缓神片刻,他又拿起手机,拨通电话,“任医生。”
那头有些苍老的声音像未卜先知一样,着急抢话问:“易感期与失声又并发了?”
“没那么严重,”阎迟轻咳两声说,“只是轻微的并发反应,我打了抑制剂。”
任朋山听到阎迟的声音,思虑一二,又开口问:“好,抑制剂管用吗?”
“嗯。”阎迟另一只手轻抚着后颈的腺体说。
“那就好,”任朋山松了口气,“有时间来一趟吧。”
“嗯,”阎迟应着,又冷着声音说,“任医生,我爷爷最近总为我费心,今天晚上还给我安排了蒙面舞会,我不希望他再因为我的病伤神。”
似乎听到话语中的潜台词,任朋山那头顿了一两秒,才回道:“阎小少爷请放心。您过来检查一下,确认并发症没有复发就好,我们不会给五爷平添烦恼的。”
“不过,”任朋山又像亮明立场般,说,“如果确认复发,我们还是会第一时间告知五爷。您的治疗,需要五爷确认。”
“嗯。”阎迟回答后,捏着手机挂断了电话。
周遭的空气无形聚拢在一起,形成封闭牢笼,延伸出一条条铁丝,将阎迟困于一隅。
不死不生,犹死犹生。
侧目看到垂在床边的衣服,阎迟呆呆发愣。
他抬手去抓,衣服又调皮走开,被窗外的热风刮远些。
阳光普照,唯一隅未得。
阎迟牵动全身肌肉,强撑着意念连根拔起无形牢笼,拖扯着无数铁链,走出一步,又一步,伸出手,抓住衣角,调皮的衣服被热风刮了回来。
他干涸的嘴角弯起,发抖的手掌牢牢抓住衣服。
第48章 “碍你眼了?”
回到保姆房,褚开并没有继续看平板上的课程,而是给祝新晴打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那头很热闹,刚吃完午饭的练习生们也不害怕挨骂了,纷纷留在祝新晴办公室逗弄褚琢。
左边有人捏捏他的小脸,右边有人往他嘴里喂零食,俨然把他当成了公司的吉祥物。
经过祝新晴一番驱赶,褚开才如愿与褚琢说上话。
褚琢抱着祝新晴的手机隔空亲了几次褚开,才奶声奶气地与褚开分享今天做的事情。
“爸爸~宝宝学习吹吹了呢~嗦咪嗦啦嗦~还拍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