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看?着他,有些走神。

许君赫脾气?不好,这她是知道的,平日里与人说话,他大多时间?都面无表情,若是让人给惹怒了,神色就?染上几分凶戾。

所以许君赫鲜少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那些柔情仿佛是从双眸中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来源于本性,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疼。”纪云蘅老?实?回答,不过她对自己生病已经很有经验了,接着像是不知道在安慰他还是自己,说:“不过没事,只要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很快就?能好。”

许君赫又?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随后起身出门,喊来了宫人将?偏殿的暖炉点上,对她道:“若是困了就?先睡,等药好了会?叫你。”

纪云蘅看?着他,觉得?这像是离开前的交代,有些迟缓地点点头?。

果?不其然,许君赫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偏殿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年纪较轻的小太监远远地候在门口,随时等着纪云蘅的吩咐。

她朝门处看?了一眼?,对许君赫的离去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也是一会?儿的事,待风寒渐渐变严重之后,纪云蘅就?昏昏沉沉闭上了眼?,处在一个半睡不睡的阶段。

许君赫回到主殿,先是将?纪云蘅的小挎包搜罗一空,将?里面所有做成的或是未做成的香囊都拿出来。

他倒是认真看?了一下,仿佛能从香囊上那些杂乱的针线里看?到纪云蘅笨拙绣花的模样。她尝试绣了其他东西,但是失败了,最后还是绣花,一些颜色鲜艳但形状奇怪的花。

许君赫觉得?自己买这些是有理由的。

比如纪云蘅的针法是他教的,她将?这些绣得?一塌糊涂的东西卖给别人,倘若哪天说漏了嘴,让别人知道这是他带出来的学生,岂非连着他一起笑话?

既是从他这里学的东西,被他回收也没有半点不对。

但邵生买这些却是半点理由都没有,他分明就?是对纪云蘅居心叵测。

先以兄妹之称让纪云蘅放松警惕,从而拉近两人的关系,再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算盘。

许君赫想到这便?冷哼一声。

他砸了这破算盘!

他将?所有香囊收好,其后将?程渝传进殿中,询问他调查楚晴女儿一事的进展。

“回殿下,属下先前仔细询问了楚医师关于她女儿的样貌特征,随后在泠州周边的县乡中打听,张贴画像,确实?寻到了一丝线索,只是尚不明确,所以属下不敢下定论。”

许君赫道:“说来听听。”

楚晴的女儿丢失了十二年,这是一段很长的年岁,想要翻过岁月去寻觅当年的往事和人,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但皇室的力量庞大,遍布天下,只要不怕麻烦,找起来也不算难事。

程渝道:“属下在一个名叫芳儿村的地方找到个老?妪,那老?妪十多年前曾在泠州做活,曾接待过一群操着南庆口音的人,因为是有十数个男子和一些年幼的姑娘组成,所以老?妪当时就?怀有疑心,记忆深刻。”

许君赫问:“南庆是楚医师的故乡?”

程渝道:“正是。在属下的追问下,她拿出了一块木牌,说是当年那伙人中不小心遗落在客栈里的,老?妪本就?怀疑那些人,所以在他们回来找的时候没有归还,本想拿着木牌去报官,最终还是因为害怕放弃,倒是将?木牌留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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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赫听后沉吟片刻。

那老?妪当年定然是看?出来那队人马带着的女孩都是拐来的,只是她因为胆怯而没有选择报官,被留下的木牌是她心中难以迈过的,名为良知的槛儿。

程渝将?木牌双手呈上,又?道:“属下调查后得?知,这木牌属于民间?一个名气?很大的镖局长夜镖局。”

许君赫将?那块老?旧的木牌拿在手中看?,正中央便?刻着“长夜”二字。

“长夜镖局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