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掰着手指头数,已经有半年没见苏漪了,自九岁之后,她就没与苏漪分离那么久过,自然是想念得很。
刚进门就瞧见小狗甩着大舌头飞奔而来。纪云蘅蹲下去抚摸,笑着唤道:“学学,学学”
许君赫跟在后头,听见这称呼眼皮子直抽。
正逢苏漪走来,笑着道:“你这丫头,今后可不能再叫它学学了,来了京城我就给它换了个名,如今叫平安。”
纪云蘅站起身去拥抱苏漪,对她诉说想念,没两句话苏漪就满是眼泪,擦也擦不尽。
两人抱在一处痛哭了一通,说了许久的话,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后来纪云蘅问及小狗为何被改名,苏漪则说“学”字犯了太孙殿下的名讳,如今在皇城里自然是不能够用此字给狗取名字的,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多的是麻烦。后来因太过担忧和挂念纪云蘅,便将小狗取名为平安,如此每日念个成百上千遍,每一遍都是苏漪的虔诚祈祷,盼望纪云蘅能够平安。
不过事情尘埃落定,再多的危险和苦难也都过去,苏漪见纪云蘅平平安安一切完好后,便安心在京城扎根,挑了个好的地界盘了楼,打算重操旧业,继续开酒楼。
许君赫也其中出了不少力,皇城中谁不卖皇太孙的面子?他亲自给苏漪找了个好地段,监督着酒楼的盖成,开业那日他还带了不少城中的世家子弟捧场。如此以来涟漪酒楼很快就在京城打响了名声,不单是京城本地人士,便是外地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苏漪忙起来之后,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中,而裴绍生也闲不住,喜欢在京城到处逛,有时会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回家。
许君赫刚回京城那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除却朝廷的事之外,他还要面对各种应酬,但总能从其中抽出几分空闲来找纪云蘅。他应了先前的承诺,将纪云蘅带进皇宫玩,领着她去参观自己住了许多年的家。
待酒楼生意稳定下来,许君赫也没那么忙碌之后,已是腊月底,紧跟着就是一场年宴。
京城的雪不如泠州的大,风也没有那么刺骨凛冽。纪云蘅穿着莲粉对襟短袄,毛茸茸的衣领扣住脖颈,织金的纹样在灯下闪着微芒,底下是云水蓝的长裙,露出一双鞋尖。苏漪给她披上狐裘氅衣,轻柔地系着衣带,低声叮嘱,“进了皇宫后,万不可乱说话,倘若皇太孙不在你身旁时有人主动与你搭话,你找话婉拒就是。”
纪云蘅乖乖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苏漪看着仍旧不放心。她听闻纪云蘅要进宫参加年宴,心里就愁得不行。
皇帝所办的年宴那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参加,是整个大晏中流砥柱之辈,纪云蘅何时参加过这样的宴席?更何况前朝后宫的个个都是人精,若是有人存心想从纪云蘅身上做文章,她只怕也会看不出来受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