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间洗刷茶具。黄从匀哼了一声,坐到了自已的位子上。

魏若来端着茶具来到黄从匀边上,倒开水的时候想起了哥哥的事情。滚烫的水溢出杯子,流到了黄从匀的办公桌上。

黄从匀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搞的!水都倒不好?”

魏若来没有应声,只是手忙脚乱地清理着桌面。

黄从匀瞥了一眼魏若来,又拿出一批公函,对魏若来说道:“这些公函先生签了字,赶紧发过去!”

魏若来接过信件,发现这些公函里面夹杂着几封黄从匀的信。保险起见,魏若来犹豫地问道:“这些……”

黄从匀想都没想说道:“一起寄了。”就在黄从匀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突然后悔自已顺嘴这样说,于是接着解释了一句,“都是公事,快点儿,邮差马上走了!”

魏若来来不及细想,捧着公函跑下了楼,而此时邮差已经骑着自行车跑远了。魏若来无奈,只能一边喊着邮差,一边跑着追自行车。

黄从匀看了看表,看着追自行车的魏若来不屑地摇了摇头,随即走出了办公室门口。

这时王善宾和另一个新职员正慢悠悠地路过。黄从匀见不得这样悠闲的职员,厉声道:“王善宾!晃晃悠悠干什么呢?午饭抓紧,下午还有电报课!”

王善宾没有回话,拉着旁边的职员走了过去,“德行!他也就欺负欺负魏若来老实!”

魏若来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邮差,将公函都寄了出去。他回到央行,上起了培训课。

襄理正在台上讲课,讲桌前放着一台通电的电台, 操作员正在操作。

“现代银行必须要用到电报。电报的原理是利用长短脉冲,长脉冲翻译成划, 短脉冲翻译成点,点划组合成不同数字,再译出不同的汉字。今天我们从国际通用的摩斯电码学起,大家请认真听。”

魏若来本来还在认真听着襄理的课,可没过多久,他又思念起了自已的哥哥,一时间魂游天外去了。

正在魏若来愣神的工夫,沈图南从后门窗户一直观察着各个练习生的表现。他悄无声息走进培训会议室,站在了魏若来身旁。

魏若来还在发愣,王善宾注意到沈图南,偷偷踩了踩魏若来的脚。魏若来反应过来,突然发现沈图南已经站在自已旁边,内心不禁一阵发怵。

襄理看到沈图南,暂时停下了讲课。沈图南拿起魏若来的笔记本,上面只是记了课程内容开头的几行字,后面全是空白的。

“你们继续!”沈图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色铁青看了一眼魏若来,随即走出了培训会议室。

魏若来有些委屈,但他也只能将这份委屈吞到肚子里,毕竟他明白,能有机会进央行全是沈图南提携,如若不然,他这会可能已经跟阿文是同行了。不管他自已有什么状况,都得拿出成果,没有人会去在意魏若来有多么艰难,也不会有人知道,就在刚刚,他亲手埋葬了自已的大哥。

时间来到六点钟,职员们纷纷下班离去。

许是刚刚被沈图南那一吓,魏若来那引以为傲的记忆力竟然忘记了哥哥给自已的字条上的内容。

魏若来慌忙来到自已的工位,见黄从匀不在,从垃圾桶里翻出自已撕碎的纸片,像拼图一样一点点拼好,又拿出笔重新抄录。

就在此时,黄从匀的脚步声响起,魏若来赶紧将碎纸片都压在文件下面。黄从匀又将一大摞文件堆在魏若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