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会沈近真的话,“我们萍水相逢,想必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你多保重吧。”魏若来说着摆了摆手,示意黄包车停下。魏若来下了车,正要走,沈近真叫住他,“等等,今天谢谢你。我欠你个人情!”魏若来笑了笑,目送着黄包车渐行渐远。告别魏若来之后,沈近真来到地下党的联络站鸿芳时装公司门店。这家店以经营洋装旗袍发家,在上海颇有名气,店内悬挂着一副题字:推陈出新,妙手天成;国贸精华,经济干成。店内的伙计正为顾客量尺码,技法娴熟。以名店做伪装,实属巧妙。此刻沈近真正坐在内室,流着眼泪。老板老徐,蓄着精致的灰白胡须,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正给沈近真清理伤口。沈近真伤心地说道:“陈山,小五,厉一龄,大天,都没了,就在我面前,一个个都没了。”老徐沉默着处理着伤口,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沉默了良久。“你确定顾伦叛变了?”过了许久,老徐终于打破了沉默。“确定。”老徐点点头,“这件事,我会报告组织,在得到明确指示之前,切勿擅自行动!”沈近真没说话,暗自咬牙。老徐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很委屈!可以后,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安排,如果被眼前的仇恨冲昏头脑,把你搭进去,对组织来说,也是无法承受的损失!”沈近真急切地说:“我个人安危不重要,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通知同志们逃生!”老徐看了看沈近真,苦笑道:“你觉得,林樵松会给咱们留那个时间吗?”沈近真闻言沉默了。事实也正如老徐所料,虽然地下党员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转移,但林樵松还是根据顾伦的情报,带人杀害了许许多多来不及转移的共产党人。晚上,魏若来回到院子门口,真要进去,突然被阿文抓住。“阿文?”“魏哥,过来,嘘……”阿文小声叫着魏若来。魏若来跟着阿文来到一处阴影处,“魏哥,周姨骂骂咧咧了一晚上,说等你回来非得把你炖了喂猫呢!”魏若来闻言心里一阵懊恼,他看向周姨的房间,灯还亮着。阿文朝窗户示意了一下,魏若来点头表示明白,随即他熟门熟路地翻过墙头,轻轻落在自已房间外的平台上,轻轻打开窗户,钻进房间。魏若来的住处是一个狭窄的亭子间,虽然简陋,但是很干净,房内摆满了书。他唯一的一套不太合身的西装挂在高处。一阵风吹来,吹起墙上贴着的各种简报、经济新闻以及分析图表,各种数字、价格、时间等。魏若来点亮油灯,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放了一些铜板,一些票据,还有他和哥哥的合影。在盒子旁边,放着一个档案袋,里面装着央行的笔试通知书,日期正好是明天。魏若来看向挂在高处的西装,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第二天一早,魏若来穿上那身显大的西装,整理好自已的仪容,顶着上海的风,打开了自已的房门。刚出房门,魏若来便看到周姨拿着大衣站在门外。魏若来勇敢地走上前去,“周姨,您在股市赔的钱,我一定还您。您容我几天,我今天去央行面试,我有了工作就还您钱。”周姨却是摇了摇头,“算了,也怪我没那份彩运,你也只是建议,我不该逼你。”魏若来安慰道:“周姨别灰心,下次等攒够了钱,我们再翻盘。”周姨白了一眼魏若来,“你就别在这儿给我画饼了,哪还敢有下次,这一次我的魂都要被吓出窍了。”周姨拿起手中的大衣递给魏若来,“把这件大衣先穿上,今天要去大银行,穿得体面点,不能让他们瞧不起。”魏若来心里一暖,笑了笑,接过了大衣穿上,走了出去。楼下,阿文已经拉着黄包车等候多时了。魏若来看向阿文,感恩地拍了拍阿文的肩膀,“好兄弟,我们走!”“走喽!”阿文一声吆喝,黄包车稳稳地快步向前走去。弄堂里的邻居都被他俩吸引了目光,看着西装革履的魏若来纷纷送上自已的祝福。周姨看着渐行渐远的魏若来,心下惆怅,自言自语道:“终于要发达了,不要忘了我们啊。”其实何止是周姨,这个弄堂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魏若来绝不是久居在七宝街的人物,这里太小,装不下魏若来的志向。阿文的黄包车又快又稳,不多时,魏若来便来到了中央银行大楼门口。在魏若来下车之时,阿文拿出昨天在静安寺求的平安符交给魏若来,“魏哥,这是我昨天路过静安寺,给你求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