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微信里听到苏兮提起‘修车厂’三个字,他就找人去查了,总觉得以后能用得着……
果然,蒋莞在骗人这方面还真是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明目张胆的?说谎,声音却在甜滋滋的?哄人,假装示弱,就是她一贯最擅长的?事情?。
贺闻朝想?到她刚刚说‘住在酒店’,而修车厂二楼的?灯却在明明灭灭的?亮着,就觉得心里一阵空洞洞的?疼。
修车厂外面挂着‘停业’的?牌子?,玻璃门里面的?一楼也空无一人,那二楼是谁在休息,不?言而喻。
贺闻朝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烟,搭在车窗上,清隽的?面容模糊在杳杳烟雾中看不?清楚,唯独一双眼睛黑的?发沉,冷的?像冰。
他不?知道又坐了多久,直等到二楼那盏灯再次暗下来,才嗤笑一声开车离开。
说谎的?人就该被关起来惩罚。
尤其?是像蒋莞这种一错再错,屡教不?改的?人。
贺闻朝黑眸里情?绪滚动,翻涌,几乎有种控制不?住的?恶意在缓缓滋生……他这次真希望蒋莞不?要再来找他,撩拨他。
如?果她不?想?‘受罚’的?话。
铃铛响
谢鸢的手术足足做了十五个小时。
一开始医生预设的时间大概是十小时左右, 但在手术过程中,遇到意外延长时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但在十小时过后, 还是忍不住变得焦躁起来。
梨清雅身体孱弱,被谢为撵回去等着,说是手术结束就会立刻通知她过来。
而?他自己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等着, 空荡荡的走廊里身影孤寂, 却倔强的不肯弯下一点点。
蒋莞坐在旁边陪着他, 注意到谢为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 伸过去握住。
“会没事的。”她声音轻柔, 是安慰也?是鼓励:“鸢鸢一定会没事的,别自己吓唬自己呀。”
谢为没说?话也?没挣开她的手, 只闭了闭眼。
他们都知道手术中没有医生通知家属出来签病危通知书,其实就?是一种‘顺利’的暗示……
但等待的过程依旧煎熬。
虽然表面?淡定的劝说?了谢为,但蒋莞自己心里也?是又怕又焦躁,根本没底。
她戴上?蓝牙耳机, 不断循环着一段音频是八年?前贺闻朝弹琴时她在旁边录的一曲, 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支钢琴曲。
《水边的阿狄丽娜》,音调柔婉舒缓, 娓娓动人,在少年?当时灵气到近乎井喷的琴艺下被演绎的十分动人, 虽然有些青涩, 但依旧好听的要?命。
就?算是蒋莞这种不懂艺术的,十分俗气的人,当时也?被实实在在的惊艳到了, 被吸引着录下这一曲。
这些年?她心烦意乱压力过大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翻出来听。
听着听着就?会平静些许, 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又过了五个小时,手术室亮起绿灯,谢鸢的主治医生出来说?‘手术很顺利’,两?个人才真正重重松了口气。
蒋莞注意到谢为绷直的背这时才放松下来,漆黑的眼睛流光溢彩,可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
这种大厦将?倾也?能巍峨不动的性?子,她自问比不上?一星半点。
蒋莞开心的很明?显,和梨清雅一起拉着医生问东问西,问各种术后应该注意的事项。
然后用备忘录细心的记下来,发给谢为。
“小五,”等医生走后,梨清雅才问她:“你在京北待多久?不会耽误你工作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黎姨,不会啦。”蒋莞笑了笑:“我和上?司请了一周的假,唔,还能陪鸢鸢待个三四天。”
经历过一次大手术就?仿佛劫后余生,这个时候的梨清雅作为母亲,其实和ICU里的谢鸢一样脆弱。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