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晏斯时转学去了小城市, 霍青宜又去世,晏斯时出国多年, 与原本的朋友基本彻底断绝了关系。
他再出现时,她似乎已是离他最远的那一批人,甚至或许还不及他的同事。
不能不说这种落差叫人一时很难接受。
听晏斯时说,今后除工作之外不会再回北城,倒是意外的让她心里舒了口气。
至少,往后她不必费尽心机思考如何重新靠近他,也不必再那样的耿耿于怀,觉得那小地方高中出来的一个女生都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
她挺悲哀地发现,这个故事里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竞争。
方舒慕不再说什么了,“晏爷爷在院子里等你――他刚吃过降压药。”
方舒慕最后再看他一眼,从他身侧越过,不回头地朝大门口走去。
晏爷爷身上穿着一件蓝灰色的汗衫,穿了很多年了,洗得已经泛白,手里端着鱼食碗,正在投喂青瓷大缸里的金鱼。
“小晏,你来了。”
“嗯。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就那样。”晏爷爷不甚在意地将碗往旁边的一桌上一放,“疏白说你下周就要离开北城了。”
“是。”
“你们创业进展还顺利?”
“还算顺利。”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地方,尽管开口。爷爷别的没有,有些人脉倒还是能用得上。”
晏斯时平声说:“政-府有政策扶持,我们会照章申请。”
晏爷爷叹声气。
院里有几棵树,那疏疏的树影落下,显得他伛偻的身影几分孤单,他峥嵘一生,何曾想过,到了晚年,膝下连个真正能说得上话的晚辈都没有。
“小晏,你是不是恨过爷爷。”
晏斯时没作声。
“你奶奶去世得早,我念你父亲幼年失恃,很多时候对他都太过溺爱了。后来……我又想着要维护晏家的脸面,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所以不免让你、让你母亲在这其中受了委屈。”
晏斯时神色更淡了两分。
“后来的事情,我再想帮忙,已经是无能为力了……”晏爷爷神色愀然,“再到现在这事儿,你也瞧见了,闹得满城风雨,叫人看尽笑话。”
他半刻没说话,再出声时,语气便不似那般感叹,而更显得决然:“小晏,我已经立了遗嘱,在我名下的财产――虽然不多,我死之后,全都由你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