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抢,让我来看看你许的什么愿,是不是要嫁给我?我现在就能让你梦想成真!”
苏意凝确实许了愿,这愿望也确实与谢誉有关,但却不是想嫁给他。
但被他这么一说,苏意凝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她踮着脚,同他抢夺起来。
“你给我,不然我生气了!”
谢誉没皮没脸,往旁边跑了两步:“你生一个我看看呢?你生气也好看!”
苏意凝又急又气,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看吧看吧,我明日便同你绝交。”
她话都还没说完,谢誉那头已经拆开了藏在花灯里头的小小信笺。
他站在火树银花繁灯闪耀的秦淮河边,扬了扬手中的信笺,勾唇朝苏意凝爽朗一笑:“苏家意凝,我答应你,不论是什么愿望,我都替你完成。”
说完,他便展开了信笺,一面看着信笺上苏意凝龙飞凤舞的字,一面出声读到。
“希望以后谢誉别太贪玩,早日考取功名。”
念完,他瞳孔微怔,难以接受地翻了翻信笺,左右都看了看。
“没了?就这个?苏意凝,一年一次的上元节,你许的什么狗屁愿望?”
苏意凝牵起裙摆跑过去,想一把抢走信笺,谢誉见她来猛地抬起手,不让她拿,苏意凝便直直撞到了谢誉心口处。
“你解释解释,这愿望什么意思?”
苏意凝往后退了一步,抿着唇,垂着脑袋,就是不告诉他:“你不是都读了么?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意思咯。”
谢誉微微皱眉,简直气疯了。
“你就许这么个愿望敷衍老天爷吗?老天爷看了都摇头!”
他话音落下,岸边靠着的乌蓬船里走出一位船夫,手里拿着酒壶摸着胡子,朝着谢誉笑道:“小伙子,你也太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了,你瞧瞧你身边这位小女娘,脸都红成什么样子了,那是害羞了呀!”
“连我一个粗人都懂,这愿望是叫你早日考取功名,来提亲呀!”
心思被戳破,苏意凝的脸更红了,她也顾不上形象了,提着裙摆,小跑着往河岸上跑。
谢誉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笺,用力攥进了手里,朝着船夫扬了扬下巴:“谢了大叔,真成婚了,请你喝喜酒。”
后来,谢誉那边春闱,真的高中,也真的与苏意凝定下了婚约,七夕那日他们又来了一次秦淮河边,坐到了这位艄公的船上。
谢誉那晚喝了些酒,借着酒意,吻了苏意凝。
那是他们的初吻,青涩懵懂的,在艄公的见证下的,初吻。
临下船时,谢誉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勾搭着艄公的肩膀,拍着他的胸脯,同他称兄道弟:“兄弟!谢谢你当初给我指点迷津啊!过些日子成婚,我请你来喝喜酒!”
说完,他还将自己喝的只剩下一点酒瓶底的桃花醉递给了艄公:“喜酒!喝!”
苏意凝觉得丢人极了,拉着他要下船。
艄公帮着她,一同将谢誉扶下了船,交到了小厮手里。
但第二日醒来,谢誉便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且后来两人阴差阳错的,耽误了三年多,才真的成婚,这个谢誉喝醉时许下的承诺,自然没人提起。
那日从庄子里回来后,苏意凝随口提起,谢誉这才猛然想起,次日便派人去寻了当年的艄公。
但当时正值暴雪,天寒地冻的,乌篷船泊在秦淮河岸,艄公却不见踪迹。
直到近些时日,下面的人才探听到,原来这艄公上有老下有小,日子十分艰难,为人却豁达善良。冬日里,下河救了一名失足落水的孩童,便一病不起,在家歇息了,直到春日里天气转暖,方才又出来摆船了。
听闻此事,苏意凝便想着来看看他,也算是圆了少时他们俩许下的承诺。又怕直接给钱他会不要,便以当年之事为借口,说是赏他的。
两人又同艄公说了一会话,将要来的暴雨却没来,天反而转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