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序往她杯里添了些茶水,开口劝她:“你听过前朝王老婆婆的故事吗?”
苏意韵摇头。
“说是有一个老人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卖伞,一个儿子卖扇。老人家总是闷闷不乐,邻居便问她原因。老人家说,下雨天她便担心二儿子扇子卖不出去,晴天担心大儿子雨伞卖不出去。”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苏意韵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拍了一下大腿:“我懂了!你是让我去经商?”
“我这就派人去将金陵城所有的雨伞和扇子全买了,一把也不卖给卢家。”
王淮序愣了一下,忍不住地低笑了一声,怪他,不该用常人思维去看待苏意韵的。
“你笑什么?”苏意韵皱了皱眉,“我说错了?”
王淮序摇了摇头,眼看着苏意韵的思绪似乎从和离这事上转移了,便没再提最初的想法了,转而朝她笑道:“我是提醒你可以去街上走走散散心,买些东西,花点钱,会很快乐。”
苏意韵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致。
“你替我把把脉,瞧瞧我是不是病了,怎么今日我这个心,就是七上八下的呢?”她伸出手,将手腕递到了王淮序的面前,大大方方地将衣袖撸了上去,露出了洁白的手腕。
王淮序垂眸看她,将手指覆了上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淮序的脸上波澜不惊,瞧不出有什么变化。
“怎么样?”苏意韵有些急,感觉这把脉的时间也太长了出声问他。
王淮序摇了摇头,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苏意韵心头一紧,哭丧着脸,哀嚎了一声:“是不是生病了,我就说,我今日怎么这么暴躁,你老实说吧,我是不是身怀绝症不久于人世了,你直说,我能撑得住。”
王淮序拧眉,松开了她的手,难得的说了句重话:“瞎说什么?”
“你只是月信将至,心绪波动大,前些日子又落了水,受了寒。”
苏意韵松了口气:“不是绝症就行,月信早几日晚几日的也没什么关系,总归过些日子就会好了。”
她大大咧咧地同王淮序探讨起了月信之事,丝毫没有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感:“不过王大夫,我这个月信很是奇怪,有时候吧,三五个月都不会来,有时候吧一个月来两次,这是何原因?”
“还有哦,我听说别的女娘来月信时都腹痛难忍,可我丝毫感觉也没有,我甚至能上场打马球呢!”
“这又是为何?”
“该不会,我其实得了这方面的怪病吧?我从前也请过不少大夫诊治,也吃不过不少药,可也没什么变化,宫里的太医说我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这辈子恐怕于子嗣上是无缘了。”
苏意韵话匣子一打开,便似管不住一般,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以往问诊时,王淮序也遇到过很多像苏意韵这般的病人,生怕大夫不清楚他的症状,车轱辘话反反复复的念叨好几遍。但他都是很耐心的听完,再一一作答。
可这一次,听着苏意韵如此亲昵地同他聊着自己的闺房密事,王淮序没来由的心烦。
这种事情,她能毫无顾忌地同自己谈起,看来是丝毫没把他当外人了。
甚至是,丝毫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哎,你不知道,我嫁过去三年没生孩子,好像犯了天条似的。我那个婆母,日日叨叨叨叨,话里话外就是我生不出孩子有愧于他们卢家。”
没一会儿苏意韵的话锋已经转移到了卢家这。
王淮序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手心一抖,将旁边的茶杯碰洒了。
“她已经不是你的婆母了。”
苏意韵点了点头,还在絮絮叨叨:“诶,我该不会真的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吧,可我很想成为母亲,拥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女儿,我会好好爱她尊重她理解她,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可我若是治不好,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