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意凝说出这样的话,谢誉顿了顿,再?次抬眸看?她时,眼底都是燎原之火。
“苏意凝,若我少时不曾遇见?过你,该有多好。”
他忽然低头一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苏意凝。
“若我不曾认识你,不曾了解你的性子?,我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被你的美貌所吸引,便?对你动了歪心思?。”
“那么我便?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利用权势地?位去逼迫你,强迫你。不需要顾及你的感受,也不需要在意你的想法,我甚至,不用爱惜你的身体?。”
“我只管自己快活,可以将你强行要来,锁在屋里,日夜缠绵,驯化。我甚至可以拿你的家人威胁你,用他们的命逼迫你爱我。总有一日,你身上的棱角会被我磨平,你那刚烈的性子?会不复存在,你会像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小狗一样,永远匍匐在我的身下。”
“哪怕你同我哭诉,说我霸道无理,说我残忍暴力,说我强取豪夺,说我不尊重你。我也可以说,我不了解你的性子?,不知道你的忌讳,我只要稍稍低头,你便?会觉得我不知者不怪,我情有可原。”
“哪怕最终你仍旧不肯原谅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辈子?,你都会只属于我。”
“可我偏偏早早认识了你,懂你惜你爱你。将刀柄递给了你,让你往我心里扎。”
“你还要问我一声,开心吗?”
“苏意凝,你凭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沉,说话时垂着?眸,眼底晦暗不明,苏意凝咬着?唇看?他,心里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般的疼。
几乎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强忍着?的眼泪,也在谢誉那句,“苏意凝你凭什么”中?,落了下来。
她慌忙抬手,将眼泪擦拭干净,背过身,不敢再?看?谢誉一眼。
谢誉又独自一人站了一会儿,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轻抬眼皮,看?了苏意凝一眼,唇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却没说话,只落寞转身离开了。
苏意凝忍着?的泪水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再?也绷不住了,她无力地?蹲下了身子?,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了双膝之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凝丫头,”苏老太太见?她一直不回,下了马车找了过来,看?见?她蹲在地?上,她弯着?腰用手抚了抚她的头,“长痛不如短痛,总该经?历这一步的。”
原本?三年前退婚,他们就该说清楚的。只可惜,那时谢誉去了边关,苏意凝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着?,三年前该说的话,换到了今日说。
即便?过了三年,说出口?,仍然让她心痛不已。
“孩子?,若是从前,祖母当?然会乐意见?你嫁给他,”苏老太太叹了口?气,“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谢家与?咱们苏府交恶,你如何能嫁过去呢?”
苏老太太用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苏意凝的头顶,满眼都是心疼:“你还小,人生的经?历还很浅薄,或许你还不懂,嫁人和爱情,是两码事?。喜欢一个人,心悦一人,只需要看?看?那人怎么样,只需要考虑对方的样貌品行。可嫁人,便?是从自己家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须得将他们家里里外外全都摸清了才行。”
苏意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朝着?祖母点了点头。
“孙女明白。”
她站起身,扶着?祖母的手臂,往马车那边走去。
心情彻底乱了,这宅子?也没有兴致看?了,苏老太太便?带着?苏意凝回了府。
*
永安侯府别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安宁趴在墙角,伸着?脑袋往谢誉那边看?。
自打谢誉从外头回来,已经?一言不发地?坐在亭子?里半天了,刚刚还令人将他少时同苏意凝一起埋在树下的酒挖了出来。
现在一个人直接抱着?酒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