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几分,指不定我们都打道回府了呢。”
陆文黎羞涩一笑,竟有几分少年气:“说来还真怕嫂嫂笑话,我其实早就到福越楼了,原先定了悦雅阁,就在最靠近闹市街的那侧,凑巧看见了哥哥嫂嫂下车……”
他停顿了一下,带着几分羞愧意思:“也是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前来拜会。”
陆文黎端起一杯茶:“小弟以茶代酒,先向嫂嫂赔个不是,这么多年竟从未正式上门拜访过嫂嫂,生分了。”
和崔梦云对饮了一杯,陆文黎犹觉不够,再斟满了一杯,这次敬向了纪衡:“这t?一杯,是向表兄道歉,弟弟只会埋头苦读,脑袋不灵光,也没什么本事,投入左相门下,在立场上竟与表兄站到了对面……弟弟惭愧。”
纪衡连茶杯都没碰,只冷冷道:“惭愧?那你现在就和左相决断,为兄定能保你毫发无损。”
他话直白到这份上,是真的一点情面都没给陆文黎留,看似是厌弃到了极致,但崔梦云却看出了掩藏在他这份冰冷厌弃下的痛心。
纪衡好像是看重这个弟弟的,但他也真的很生气。
崔梦云将这个结论记在了心里,然后低下头,默默夹菜吃。
不出她所料,从纪衡的那句冷嘲热讽开始,这两兄弟的对话渐渐跑到了她无法理解的层面,两人引经据典地开始“吵”了起来,一文雅、一冷硬。
崔梦云听得头疼,脑袋越埋越低,差点整个脑袋都要埋进碗筷里了。
她甚至又开始偷偷委屈了:你们这些做官的,能不能自己找个清静的地方去吵架,干嘛非要选在别人好不容易出门吃一次的时候吵?
她的胃都快被吵痛起来了!
可那两人好像越说越入迷,陆文黎甚至渐渐维持不住自己文雅的样子,有了几分“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崔梦云捂着自己的腹部,幻痛让她脸色有些发白,她犹豫地转头看了眼纪衡,发现对方直直地盯着陆文黎,又失落地低下了头。
算了,再等一会儿吧。崔梦云这样鼓励自己,却没想到这样的自我安慰刚出现,就听到纪衡一锤定音:“今日再做争辩也无甚意义,就这样吧。”
为了不让自己的惊喜展示的太明显,崔梦云控制了一下自己,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睛却晶亮地让所有人都难以忽视。
陆文黎本来还有话要说的,但他的余光也看见了崔梦云的模样,心突然被击中了一下,也收回了将要脱口的话。
也罢,来日方长。
两个男人默契地停止了争辩,心中只觉得今日不是一个辩论的好时机,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是一场注定没有意义的辩论。
结果没想到,走之前,两人的小厮又差点在前台爆发争执。